“若来得是守卫,柱子后怎藏得住大活人?”祁炎的嗓音沉沉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强势宣告,“就躲这一次。往后,我便要光明正大地与殿下琴瑟和鸣。”
纪初桃的心生了翅膀似的,又从谷底飞向天际。她紧紧地回抱住祁炎,故意埋在他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开心到发烫的脸,细声道:“还未成亲呢,说什么‘琴瑟和鸣’,也不怕让人笑话!”
祁炎瞳仁深沉,意味深长道:“很快了。”
“什么‘很快了’?”纪初桃道。
祁炎却是岔开了话题,看了眼热气弥漫的汤池,问她:“要沐浴?”
纪初桃点了点头:“原是要的,但你来了……”
话未说完,祁炎已抄起她的膝弯,轻松将打横抱起。
纪初桃下意识低呼一声,想起殿外还有侍婢,又咬住唇,水汪汪的杏眸望着祁炎的下颌,低声道:“你做什么。”
“我来了,就服侍殿下入浴。” 祁炎接上她上一句话。
纪初桃笑起来,才不信他会真的老老实实服侍自己沐浴,便蹬了蹬腿道:“你先放我下来,本宫自己来。若弄湿你的衣裳可没得换,要湿着回去了!”
温泉的水需要慢慢适应,祁炎便依言将她放在池边的玉阶上。
纪初桃坐在池边,小心翼翼地伸出脚尖去试探汤池的水温。淡白的水雾蒸腾,她的足尖是如白玉般透着淡淡的粉,脚踝纤细,一截匀称的小腿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祁炎看在眼里,喉结微动,眸色幽暗起来。
适应了水温,纪初桃便缓缓滑下汤池。水不深,才到胸口下,有祁炎在,纪初桃到底没好意思褪衣,轻薄的素纱衣料如月光般在水波中晕散开来,清水芙蓉,夭夭绽放。
微凉的肌肤触碰到滚烫的热水,纪初桃打了个小小的哆嗦,回过身去,去见岸边的祁炎慢斯条理地解了护腕和腰带,将外袍鞋袜整齐置于一旁,只穿着纯白的里衣……
衣裳下,尽是蓄势待发的矫健肌肉。
“你脱衣裳作甚?”纪初桃想,该不会是要一同沐浴罢?
这可受不住!而且行宫殿外随时都有人会来,也不是时候呀!
祁炎挽着袖口,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望着池中吸足水分般娇艳的小美人,低沉道:“臣给殿下濯发。”
只是洗头发么?
倒也不是不行。
纪初桃只迟疑了须臾,便软声道:“好罢。”
说罢,她飞快地扭过头。甚至,心底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她在水中歪歪扭扭地行走,身体被水托着、束缚着,走得不是很顺畅,加之水雾很大,看不清水中状况,不留神被水底的石阶绊了一跤。
“小心。”祁炎单手扶住她,手掌圈着她浸湿的小臂,感到软玉般细滑。
纪初桃坐在水中供人休息的石阶上,见祁炎没动静,便回首指挥道:“旁边托盘中有玉勺,打湿头发,再抹上香液。”
祁炎方收回恣意欣赏的视线,循着纪初桃所指望去,只见托盘上林林总总摆了玉勺、篦子、梳子、香液、头油等物件十余件,还有许多瓶瓶罐罐都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他依言取了玉勺,一手拢起纪初桃如绸缎般黑亮的长发,一手执着玉勺舀水,仔细浸湿每一寸发丝,再用配了药材的香液揉搓干净。
纪初桃坐在水中,脸颊飞红,不仅是因为热水泡的,更是因为祁炎在她耳后和发间揉搓的大手。
和宫婢们服侍时大不相同,男人的指骨甚是硬朗,抓在发间格外分明,力道不重,却给人酥麻之感。
纪初桃抿着绯红的唇,没忍住低低哼了声。
那过于软媚的声音一出口,纪初桃便羞得恨不得一头钻进水里藏起来。
祁炎喉结一紧,深吸一口气,停了动作问:“弄疼殿下了?”
纪初桃于水中抱着双膝,只觉呼吸越来越热,头垂得更低了些,晕乎乎道:“没、没有……你可以洗快些。”
这样慢腾腾地抓着,简直磨人。
祁炎“嗯”了声,总算依依不舍地舀水,替她洗去头发上的香液。
泡了这么久,纪初桃脸越来越红了,水没在胸口,呼吸也随着一荡一荡,让人难以消受。
她张开唇,呼吸急促了些许,终是忍不住似的,腾得从水中站了起来,呼道:“有……有点儿闷。”
披着一层温柔的光,出浴的少女衣裳紧紧裹着妙曼玲珑的身躯,黑发如妖垂下,有着集世间美好于一身的明艳鲜妍。
祁炎浑身一紧,热度从心脏直冲四肢百骸,又往下汇聚。他眸色黑得如同一汪深潭,映着沉沉的光。
离开温泉水的包裹,微凉的空气渐渐降下身上的热度。纪初桃还未喘几口气,便听见身后一阵扑腾的入水声。
回身一看,杏眸瞪得老大,望着涉水而来的高大男人道:“你……你怎么下来了?”
第59章 留痕 本宫这是起疹子……
温泉水雾缭绕, 祁炎两步就走到了纪初桃的身边。
水中浮力不好把控重心,他却如履平地,走得沉稳而又端正。
拨开水汽望去, 只见祁炎的身姿挺拔而高,温泉的水才浸没他的腰部, 纯白的亵服被打湿, 腰腹硬朗的线条清晰可见。
“你……你怎么下来了?”纪初桃睁着湿润的眼睛, 莫名嗓子发紧。
祁炎的眸色那么幽深晦暗, 若说他只是想下来沐个浴,纪初桃是断不相信的。
不知怎么吻到一起的,纪初桃像是汤池中起伏的一叶小舟, 若非被祁炎搂紧腰肢,她怕是早如煮熟的面条滑入水中。祁炎大概是将玉勺也一并拿来池中了,在水下碍事地硌着她……一时间, 竟分不清是温泉热还是祁炎的身子热。
“头发还未洗……洗完。”她急促道, 几乎站不住脚。只亲了一会儿,便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