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她还好说完, 腰上一紧, 后脑勺被大手扣住,呼吸再一次被无情攫取。
祁炎真是胆大包天,这一吻比刚才的浅尝辄止更为过分, 几乎要将她整个灵魂揉碎吞噬般,辗转厮磨,热烈缠绵。
纪初桃活了十六七年,何曾有过这般经历?
当即晕晕乎乎,心脏跳得快要炸开般急促,血液腾得汇聚在脸上,烧得皮肤生疼。她仿若溺水,四肢一阵接着一阵的酥软,无数斑斓的颜色在眼前炸开,看不清祁炎是何神情,分不清海棠又飘落几朵。
祁炎仿佛在急于确认什么,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直到纪初桃最后一丝丝强撑的理智崩断,身子如化开的春水般软了下去……
祁炎捞住了她软得厉害的身子,抵在墙上,将她红得几欲滴血的脸颊按入自己怀中。
居然被他亲到站不起来的地步……
巨大的羞耻感后知后觉涌上心头,纪初桃连耳根都是血红的,羞得抬不起头来,只能掩耳盗铃般将额头抵在男人的肩头上,平复急促的呼吸。
仗着有她喜欢,便在皇宫里对帝姬做这等事,祁炎未免也太猖狂了些!而且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人家亲得险些晕厥,实在是过分!
纪初桃攥着男人的衣襟,很想照着他的胸口来上一拳泄愤。
然而反抗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祁炎紧紧拥入怀中。男人将下颌埋在她的肩头,嗅着那清淡撩人的少女香,而后极低极低地闷笑一声。
带着前所未有的愉悦,他嘶哑道:“殿下,我很开心。”
灼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纪初桃刚恢复些许的力气又泄了个干净,拳头到底没舍得落下。
祁炎并没有他面上表现的那般淡定。
面对面拥得这么紧,纪初桃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一声又一声撞得胸腔震颤,甚至比她的更为急促。
那是一个男人得偿所愿的,发自肺腑的快乐。
“唔。”纪初桃软软应了声,羞怯地将脸埋得更紧些。
远处一片钟鸣鼎食,簪花御宴上,谁家少年又得了什么花,已无人在意。
花香落满发间,唯有两颗滚烫的心紧紧相抵。
……
纪初桃入了宫,却没有出现在宴会上,许多人翘首以盼的赐花状元的场面,自然也就落了空。
于是又有传言,不少宫人亲眼目睹状元郎与三公主私下同行,在宫道上就将花送了。
可惜这个传言还未来得及证实,便被一阵急促沉闷的鼓声打断。
簪花宴戛然而止,所有人面面相觑。
鼓声是从承天门下传来的,有人敲响了登闻鼓,御前鸣冤。
击御鼓必是大事,脸色变化最大的是纪昭,他才刚试着执政不到半月,任何一桩意外都极有可能断送他刚握在手里的权势。
纪昭放下还未来得及赐出的绢花,神色几番变化,强作镇定道:“何人击鼓?”
很快,禁卫来报:“回陛下,是一个疯癫的老进士,说是什么……”
事关重大,禁卫迟疑了一瞬,方抱拳道:“说是今年科举有人沆瀣一气,徇私舞弊,特击鼓向陛下鸣冤!”
话音刚落,朝中炸起一片鼎沸的议论。
科举关乎国之命脉,乃是甄选官吏的重要途径,亦是考察执政者是否圣贤的第一道门槛。纪昭坐不住了,连连喊了数声“安静”,但那微弱的声音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掌控不了局面,年少的小皇帝面色僵硬,颓然地坐回龙椅中,握紧双拳。
大公主不在,簪花宴全乱了,纪姝也没心情待下去,抛下乱成一锅粥的大殿离去。
八年的和亲生涯,无数次险些送命,纪姝已对这个朝堂没有半分情谊可言。她行至承天门下,那个可怜又疯癫的老进士正被禁军用廷杖架着,尤自瞪眼伸脖,高喊着什么。
纪姝穿过承天门,上了自己的马车。
硬朗的雄躯立即拥了上来,大狗般在她颈侧嗅了嗅,咕哝道:“我的花呢?”
“没有花。”纪姝正烦着,看也不看,伸手推开李烈的脑袋。
天气暖和了,她的指尖依旧冰凉。
“我知道,你们汉人今日宴会,要送器重的臣子花。”李烈不依不饶,执拗且直接道,“我要花。”
纪姝悠悠乜眼,冷笑道:“我倚重喜爱的男人太多了,若是人人都送,怕是一筐也不够。”
李烈眯了眯淡色的眼睛,将怀中冷玉般的帝姬拥紧些,低声恳求:“没有花,将你的簪子给我。”
又补充:“当做信物。”
纪姝看着他,缓缓勾起艳丽的唇,抬手摸到自己发髻上唯一的素簪。
李烈喉结滚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充满了热切的渴望。
然而下一刻,尖锐的簪子抵在他的喉间,刺破麦色的皮肤,迅速凝成一颗殷红的血珠。
李烈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似的,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她,就像当年在北燕王宫,他守望着他的月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近来很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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