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就听身旁猛地传来一声哭嚎:“天杀的啊!她就是特意来气我,老天爷,你不长眼,为什么不让她进冷宫?为什么不让她落在我的手里?为什么?”
太监总管忍不住就看了曹贵人一眼,暗道:什么?落你手里?怎么也不照照镜子。萱妃娘娘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敢来冷宫逛悠的主儿。别说人家未必会进冷宫,就是进来了,你这种怂货,还不得被吊着打?换我我就祈祷她千万别来,你倒盼着来,这人怎么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
且说宁溪月,回到永庆宫,就发现偌大宫殿灯火通明,院中似乎有几十个人穿梭往来,不停有人出出进进,每个人都是脚步匆忙,不停传来“没有”“没找到”之类的声音。
我去!不是吧?
萱妃娘娘躲在一棵树后,一时间只想找个蚂蚁洞钻进去:她就是出去散散心而已,也留了纸条,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阵仗?这……这传出去,日后还有脸见人吗?
尤其想到皇后和皇贵妃的嘴脸,宁溪月都能脑补出她们冷笑着对自己说的话:“多大人了?还闹离家出走,你知道给人带来了多少麻烦?这样所作所为,是皇妃该有的举动?你到底还要丢多少脸才肯罢休?”
这回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能期待一下,皇后和皇贵妃还不知情吗?
宁溪月四十五度角忧伤望天,发出了绝望的苦笑。
不过转念一想:也好,闹到这么大,想必舒妃终于可以释疑了吧?果然如皇上所说,这个女人太小心了。宁风起都打包去了辽东,长兴侯府刚刚露出一点张牙舞爪的嚣张之态,结果舒夫人进一次宫,长兴侯就立刻又缩了回去。
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有弊就必然有利,只要舒妃确信自己受宠,长兴侯府肯出手,那她丢脸也认了。
一念及此,宁溪月心里松快了好多,从树后现身,她大大方方向宫门走去,一边假装不解地问着正要进门的小易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该不会到处找我吧?”
“娘娘!”
小易子正是心急如焚,忽然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三两步奔到宁溪月身边,哽咽大叫道:“您去哪里了?可担心死奴才们了,娘娘,您……您可不能再这么做,奴才胆小,禁不起您这么吓唬啊。”
“我不是都留了纸条吗?”
面对小易子的“眼泪控诉”,宁溪月不是不心虚的,偏偏还要做出理直气壮的模样:“你们有什么好怕?跟着我历练这么久,怎么胆子还这样小?”
“实在是娘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小易子擦擦眼泪:“何止是奴才们?连皇上都惊动了,派了好多人去找您。”
“皇上?”宁溪月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皇上也派人找我了?你确定?”
“当然。”小易子见主子一脸不敢置信地模样,连忙举起手:“这话奴才怎么敢胡说?娘娘,皇上真是关心您的,他嘴上不说,可这心里啊,最牵挂的还是您。”
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宁溪月这一回是真的落泪了:该!让你作死,这下好,几个月的辛苦,全白费了,还搭上了去辽东的老爹。
“皇上怎么可能命人寻我?他巴不得我死在哪个犄角旮旯吧?”
虽然自己成了猪队友,落错一子,眼看就要满盘皆输,但宁溪月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
“娘娘,可不能说这样没良心的话,皇上一听说您失踪了……呃……”
“怎么了?皇上听说我失踪后,是什么反应?他一下子就急着过来找我了?”
宁溪月从小易子的言词中听出一丝希望,心里松了口气:她就说嘛,别人不知情,会为自己失踪担心,但谭锋却是设局的人,他怎可能相信自己真的会郁闷出走?
不过她这番情态落在小易子眼里,就成了主子迫切渴望皇帝的关心。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心中涌上一股伤感,看着主子期盼的眼神,他真的很想为其痛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