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见素云面上还有几分忧色,她就拉着对方胳膊挥舞了几下,嘿嘿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钱明日说。好歹此时此刻,咱们风光无限,别哭丧着脸嘛,躁起来躁起来。”
素云忍不住“扑哧”一笑,点头道:“娘娘说得也是。何况这是皇上亲自拟的旨意,说到底,还是对您的看重。管它什么明枪暗箭,只要皇上爱重娘娘,谁都拿您没办法。”
“就是。不信她们还有谁能得到小宁的独门毒药,来给我下在饭里……”
宁溪月昂首挺胸,胸脯拍的啪啪响,不等说完,见素云脸都黑了,这才发现又说了不吉利的话,连忙哈哈笑着补救道:“再说,就算她们给我下毒,也没用啊。杀手之王是我干弟弟,那可是天下第一的用毒行家,我需要怕谁给我下毒?”
“娘娘,大喜的日子,咱们说点好的行不行?怎么好端端的就想到下毒去了?”
素云咬着牙一字一字劝谏,一手捂着心口,宁溪月连忙帮她在胸口上顺了顺,一边道:别生气别上火,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主子就是个嘴上没把门儿的。哎呀,说起来,这消息我爹很快就可以知道吧?嘿嘿!这才是阖家欢喜。小宁真是我的福星,他才进驻我家几天啊,我就封妃了。”
“这和宁少爷有什么关系?”素云哭笑不得:“叫我说,娘娘这会儿先别想那么多,还是想想搬家的事吧。“
“搬家的事有什么好操心的?”宁溪月满不在乎道:“听说之前永庆宫已经收拾好了,皇上还让内务府添置了不少东西,怎么都够用了。咱们只将那些贵重的,日常常用的东西带些过去,剩下一些旧被褥旧衣服,看看有那辛苦贫困的奴才,就给他们吧。你不是常说洗衣房那边阴暗湿冷吗?我看就送去洗衣房最好。”
素云道:“这是娘娘的关心,奴婢替洗衣房的奴才们谢谢您了。”
“嗨!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
宁溪月拍拍素云肩膀, 忽听秋桂笑道:“之前娘娘封嫔,本就该搬的,那会儿您哭着闹着不肯离开照月轩,皇上无奈,也便由着您了。怎么这会儿倒是一点儿也不留恋了呢?”
宁溪月笑道:“我是萱嫔,还可以在这里住,封妃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了。既是命定的事,哭闹无用,我又何必恋恋不舍?喜欢这里,就多过来几趟,别的不说,我还要看竹熊呢。唉!也不知今年能不能给我生两只小竹熊,我听李庄说,好像有一只竹熊最近不太喜欢吃东西,我估摸着就是有身孕了。”
清霜是个心直口快的,闻言便笑道:“这去哪儿说理?娘娘在宫里三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那竹熊才来多长时间,竟然就有……”
不等说完,被素云瞪了一眼,清霜这才发觉自己造次,连忙闭口不言,就见宁溪月怔忡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只笑得捧腹弯腰,不能自已。
众人这一下吓得不轻,连忙都凑过来,宁溪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摆了摆,笑着喘气道:“我没事儿,就是刚刚突然想起个笑话,觉得特别好笑,一时间没忍住……“
众人:……
“什么笑话?能让娘娘笑成这样,必定是个好笑的。娘娘何不说给我们听听?”
“不行,不能说,不能说。”宁溪月直摆手:平日里和素云等人偶尔说点带色的笑话,不过被啐一口,但这一次,她想起的笑话却是人兽,对这些宫女来说,口味实在太重了,打死也不能说。
“真是,娘娘还卖起关子来了,在您嘴里还有不能说的事儿?”
清霜撅起嘴巴,忽听素云沉声道:“怎么说话呢?别因为娘娘没有架子,我们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自己听听,这是和娘娘说话的口气?”
清霜吐了吐舌头,小声道:“不说就不说呗,我们不听便完了。”
说完转身出去,其他宫女太监一看,连清霜这陪嫁的都被素云姑姑说了,也就不敢再逼问,嘻嘻笑着都出了门,各干各的去了。
“还是你厉害。”
宁溪月冲素云竖起大拇指,却见她摇头道:“明明就是娘娘太善良了,才逞得我们一个个无法无天。今日清霜这话,也就是在您这里,换作别处,就算不打一顿,在太阳下晒几天是免不了的。”
“什么意思?”宁溪月震惊:“合着在太阳下晒几天,竟还比打一顿轻?”
“自然是轻的。”素云也震惊:“不过是在太阳下晒几日,多说晒昏了,中暑了,歇几天也就好了。若是被打一顿,轻者血肉模糊留下疤痕,重的就会残疾甚至是丧命,宛儿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