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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几天啊,肖太医便清减了好些。我知道说这些话也没有用,遇上这种事,谁又能真的节哀顺变?只是你是大夫,于养生方面,比我懂得多,当知伤心对身体的危害,所以千万克制些吧,闲暇时出去走走,抒发下胸中郁闷。时间是疗伤的最好良药,待到时日长了,哪怕想起时依然会觉着心痛难言,终究也不会整天念着,伤心又伤身了。“
照月轩内,宁溪月看着来给自己请脉的肖太医,忍不住安慰了一番,单看此时的品格,当真是端庄沉稳,不愧为后宫宠嫔,就连一旁伺候着的素云和清霜,都觉着忽然郑重严肃起来的主子当真新奇,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
肖太医苦涩一笑,轻声道:“臣多谢娘娘关怀。娘娘不必为臣挂心,都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臣知道这个道理。”
“嗯,你明白就好。”宁溪月点点头,接着又关切道:“前些日子我让人和太医院那边说了一声,这几个月就由着你,你如果需要一段假期出去散散心……”
不等说完,就见肖太医摇头道:“娘娘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臣实在不需要出去散心,这些日子,我几乎都是在太医院里过,唯有沉浸在那些医书医案里,才不会让自己想起这伤心事,若是闲下来,当真不知该怎么打发时光。”
“原来如此,那也由得你。”宁溪月心想这就是工作狂的好处了,遇上这种极度伤心的事,将自己埋首工作中,也不失为一种疗伤的办法。
“春日干燥,娘娘饮食当以清淡为主,臣看您这些日子似乎有些肝火上升的症状,倒是不重,饮食注意即可。臣这里再开一张清心败火的方子,娘娘想起来,服一贴便好,想不起来,也就罢了。”
肖太医站起身行礼,宁溪月便点头道:“好吧。麻烦你了。其实我这火气也不关天气季节的事,还不是洛嫔?整日里和她斗气,所以肝火有些上升。”
肖太医显然也听说过这两人间的奇葩关系,闻言莞尔一笑,并未多言,便转身随清霜出屋开方子去了,这里宁溪月便问素云道:“什么时辰?我娘差不多该过来了吧?”
素云看了眼时辰钟,点头道:“回禀娘娘,夫人想是就快过来。”
话音刚落,就见宛儿掀开门帘,笑着禀报道:“娘娘,夫人来了。”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快请进来吧。”
宁溪月站起身,虽然如今楚夫人时常进宫,倒不似从前那般思念,但能见到母亲,终归还是一件高兴的事。
不一会儿,楚夫人走进来,行礼后便道:“刚刚过来得时候,恰好又遇到肖太医,我看他瘦了许多,唉!这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他能遭遇这样事?”
“是啊,我刚刚还安慰了他一番呢。”
宁溪月亲自接过素云和宛儿捧过来的干果水果,蜜饯点心,都摆在炕桌上,又拿起一块蝴蝶酥,笑着道:“娘亲尝尝,这是女儿亲自做的,知道你今天过来,特意为你预备的,知道你不喜欢太甜腻的点心。”
楚夫人接过来,却没有送进嘴里,而是沉吟道:“先前我和你爹就有心要将你堂妹许配给肖太医,后来知道他已经定了亲,这事儿也就作罢,如今……”
“娘,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肖太医刚出了这样事,你怎么就想到堂妹了?”
宁溪月不高兴,就见楚夫人瞪了她一眼道:“还不是为了你?一个可靠忠心的太医对于后宫女子有多么重要,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但肖太医这个人我很了解,就算我和他没有任何亲戚关系,他也会秉公办事的。娘您就别操这个心了,别说堂妹未必愿意,就算她愿意,这……这不等于趁火打劫吗?人家肖夫人可还尸骨未寒呐。”
“这叫什么趁火打劫?肖太医总要娶妻的,断没有为了妻子守孝的道理……”
宁溪月捂住楚夫人的嘴,郑重道:“这或许是世间的道理,但绝不是我的道理,想必也不会是肖太医的道理。总之,娘啊,这件事以后休要再提,堂妹要是找不到好人家,就别让她嫁出去,在家里自由自在的挺好。你们不要打她的半点主意,若让我知道你们为了什么所谓的政治联姻牺牲她,我以后……以后都不理我爹了。”
“你这孩子。”楚夫人忍不住笑起来,摇头道:“这都是我妇道人家的心思,和你爹有什么关系?亏他在家里还整天念着他的好闺女,每次我进宫,都要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看着你,是不是清减了?有没有不开心?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宁溪月笑道:“咱们家的事情,都是我爹做主,若是要政治联姻,逼迫堂妹,不用说,也自然是我爹拿主意,那我不怪他怪谁?娘放心,只要你和爹好好儿的,安分守己过日子,有皇上宠我一天,我断不会被别人所害,为家门招灾。”
“好了好了,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