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海不等答话,就见门帘一掀,素云走了出来,看见洛嫔,便笑道:“这正好,我们娘娘刚让我派人去请答应,可巧您就来了,快请进。”
洛嫔面上一喜,紧走几步上了台阶,悄悄问素云道:“可是案子有了进展?”
素云笑道:“娘娘正要和您说这事儿,答应还是进屋和她说吧。”
洛嫔点点头,和彩袖走进屋里,就见宁溪月正捧着个手炉看向窗外出神,听见脚步声,一扭头,见是洛嫔,不由惊讶道:“你莫非在听雨楼里练成了顺风耳的本事?怎么我这边刚要去叫你,你就过来了?”
“顺风耳没练成,只是心急这个案子,所以吃完早饭,也没什么事,就过来打听打听,左右娘娘这屋子里暖和,我在这里呆着,比在听雨楼舒服。”
洛嫔说完就要行礼,却见宁溪月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不用这么恭敬,你一恭敬,我就觉着你是憋着坏水儿要害我。”
洛嫔:……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宁溪月摆手示意洛嫔自己坐,又对清霜道:“今天御膳房才送来的果脯蜜饯,你拿一些给彩袖,可怜见儿的,如今跟着你主子虎落平阳,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些东西吃。”
洛嫔:……“娘娘,我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这一冬天,也没吃过这样东西,你怎么不说可怜可怜我?只想着彩袖呢?”
宁溪月上下打量了洛嫔几眼,撇嘴道:“何必非要问这种话?不是明摆着自取其辱吗?你和彩袖能一样?彩袖是奴才,你是主子,还是害过我两回的主子,我如今让你进门,还客客气气让你坐,已经是不计前嫌了好吗?”
洛嫔:……
说是这样说,清霜却仍是捧了一壶好茶和好几盘点心果脯蜜饯过来,洛嫔笑道:“娘娘虽然不待见我,好在清霜对我还好,不然真真是颜面扫地了。”
宁溪月冷笑道:“别说我没照顾你,因为要叫你过来,才特意让清霜伺候着,不信换成秋桂和春草试试,怕她们不把热茶泼你脸上呢。”
洛嫔悠悠道:“她们心里自然恨我的,只是真的敢这样做吗?以下犯上,这个罪过可不轻呢,皇后娘娘和皇贵妃看着娘娘受宠,心里不知怎么咬牙切齿,就是抓不住你的把柄,所以拿你没办法,如今有了……“
“行了行了,到底要听什么消息?”
宁溪月打断洛嫔: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自己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这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敢威胁自己,反了她了。
洛嫔看着宁溪月咬牙瞪眼的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接着正色道:“娘娘先说坏的吧,我就看看我这运气还能倒霉成什么样儿。”
“孙太医的案子有了重大进展,但非常不幸的是,他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他的妻子和奸夫所杀,然后抛尸河中。”
洛嫔一愣,好半晌才吐出口气,喃喃道:“我恨他入骨,却没料到他最后竟落了这么个结局,也算是报应了。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他的妻子拒不认罪,奸夫都招供了,她却还不肯承认,一口咬定孙太医是畏罪自杀,为了活命,她把黄太医咬了出来,说孙太医和她说过,假孕欺君之事都是黄太医利用赌债威胁,孙太医是不得已为之。”
洛嫔眼睛一亮,接着拍案而起,咬牙道:“果然是玉妃那个贱人,黄太医便是她的人,我就说,害我的必定是她,必定是她。”
说完又看向宁溪月,连声道:“无论那孙氏说的是真是假,她总算咬出了黄太医,娘娘,立刻让人将这黄太医抓起来,大刑伺候,不怕他不招。”
宁溪月义正辞严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那等屈打成招的昏官?”
“可是娘娘,不动用大刑,这性命攸关的事,黄太医怎可能招供?”
洛嫔也急了,却见宁溪月点头叹息道:“你说的没错,黄太医的确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