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没有过全身赤裸地躺在手术室中的经历?随着麻醉剂开始发挥效用,你鲜活富有活力的躯体逐渐变得瘫软,肌肉松弛,神志涣散,感知消失,应激反应也被完全抑制。
全身上下都经由细管或者导线电极与外部相连——体内被插入鼻咽或者口咽通气导管以维持呼吸道通畅,一呼一吸都靠机器供给氧气,再无法自主维持生命活动;电极贴片附在皮肤表面,详实地在显示屏上记录着心率、脉搏、血压、呼吸、血氧等生命体征。
形状不同大小不一的手术刀在你身上不带一丝感情地落下,你微微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彻底坠入黑暗之前,你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拥有人格和尊严的生命体,而只是一块温热的肉,手术台便是砧板,医生便是屠夫。
屈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时,所体会到的便是这种感觉——砧板上任人宰割不得反抗的鱼肉。
只睁眼就花费了极大精力,他几乎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涣散的神志开始聚拢,看到头顶的无影灯,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躺在手术台上,身体上大概贴了好几根导线电极,因为他侧过头时发现了布满复杂线条的显示屏,大概是动态心电图一类的图像。
迟钝的大脑开始回忆昏迷之前的场景——自己被爱人绑缚在车后座,耳机里传来令人头疼的梵音,在一阵剧烈疼痛后,自己便陷入了昏迷。难道是出了车祸吗?一想到这个可能,屈从整颗心如坠冰窖。当然,除了害怕被外人发现自身淫态以外,更重要的是对爱人的担忧。一想到爱人可能性命垂危,泪水便争先恐后地从眼眶中溢出,很快就润湿了小半张脸。
他想问问医生或者护士和自己一同送来医院的伤者情况如何,奈何麻醉药效还没过,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但轻微的动作让他意识到了口鼻中的异样,大概是被插入了通气导管和鼻饲管一类的东西。
如果屈从尚存一丝理智,必然能察觉出当前的异样——毕竟鲜少有病人在手术过程中苏醒,而他身边也没有任何医护人员。但正所谓关心则乱,他满心都是生死未卜的爱人,根本想不到那么多,他只能焦急地祈祷着。
不知等待了多久,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袭白褂,泪眼迷蒙的屈从勉力从对方未被无菌口罩遮盖的半张脸辨认出了爱人的轮廓,大喜大悲之下,泪水更是不要命地涌出,因呼吸急促而呛咳之下,口鼻中的异物感更加明显。但是这一次,向来疼惜他的男人只是皱着眉头冷眼看他,就像是看着一个不配合医生操作的病患,没有出言安慰,只伸手轻拍着病患起伏不定的胸口。
在呼吸重归正常后,屈从闭眼挤落了还在眼中盘旋的泪水,终于看清了爱人的神情,是绝对冷静从容的模样,放佛他们此刻只是单纯的主刀医师和病人的关系。直到这一刻,屈从才意识到这次游戏的设定,所以之前自己也应该是因那奇怪的梵音而陷入昏迷的吧。不过爱人和自己连医生play中尺度最大,可操作空间最广的植物人都玩过了,这种手术台操作哪里够看。
“因着你在手术过程中就苏醒了,我现在要补给一定剂量的麻醉剂以保证手术顺利进行。如若选择注射用药就眨眨眼,否则将默认使用呼吸用药。”
“医生”刻板而冷淡的话语唤回了屈从漫无边际的遐思。对于爱人的性癖屈从已足够了解,肌肉注射或者静脉注射根本没有什么刺激的点,唯有呼吸用药才能满足爱人的控制欲,只是没想到自己刚苏醒不久就又要陷入昏迷状态了,也不知爱人此举是何用意,难道只是让自己在清醒却毫无行为能力的状态下享受一次被麻醉的感觉?
屈从对于马上就要进行的麻醉并没有太多恐惧,毕竟在平时的游戏中,爱人也经常用浸润了迷药的纱布捂住自己的口鼻,让自己在窒息和眩晕中失去意识。所以他只安静地等待着爱人动作,届时他便可以放心地坠入黑暗了。但他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并非一块简单的纱布,而是一整台呼吸机。
原来为了加强整个治疗过程中的强制性和控制感,虞归晚摒弃了呼吸麻醉中常用的开放系统和半开放回路,转而选择了在一般手术中极少使用的紧闭回路,也就是说屈从呼出和吸入的气体都完全受麻醉机的控制。在控制精准的氧浓度的同时,虞归晚还连接了二氧化碳吸收器和麻醉气体浓度检测仪,实时监测着爱人的状态,以防爱人在此过程中发生缺氧或者二氧化碳潴留。
这种操作对于一个常年呆在手术室中的医生来说算不上复杂,而且虞归晚在麻醉机中注入的也并非是麻醉气体,而是俱乐部新开发的假死致幻剂。致幻剂通过麻醉机的机械回路被送入爱人的肺泡后,可以形成致幻剂气体分压,进而弥散到血液对中枢神经系统直接发生抑制作用,从而让使用者产生死亡假想。当然,普通的使用者只会用纱布或者呼吸面罩一类的器具捂住小奴隶的口鼻,只有虞归晚这种同时具有强烈控制欲和操作条件的人才会选择这样麻烦的操作方式。
假死致幻剂在爱人血液里中弥散的同时,虞归晚还降低了气源中的氧气含量。作为一个医生,他能够精准地将其控制在使爱人略感呼吸苦难
', ' ')('却又不至于影响生命健康的浓度,而这也可以使得致幻剂更好地发挥效用。
随着致幻剂发挥效用和氧气供给短缺,屈从感到自己的四肢正逐渐变得冰冷,眼皮变得沉重无比,在闭上眼睛之后,脑海中蓦然出现了一条幽深的隧道,里面好似有点点星光在流动。巨大的空虚感将他紧紧包围,监护器在耳边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恍惚间,屈从觉得自己的灵魂轻飘飘地脱离了身体,整悬于手术台上方看着爱人为自己做着急救措施。他并不明白这次的操作出了什么差错,只知道自己可能即将不久于人世,爱人将会因这次失误悔恨一生,一时之间竟也没来得及为自己难过。他好像看到手术台上的自己眼角流下了泪水,大概是在和爱人做着最后的告别。
突然之间,屈从感觉胸口被电击了一下,整个人好似被飞速行进的高铁撞到一般,大脑瞬间拉闸,眼前一片漆黑,然后又听见爱人在远方呼唤自己,随着一声又一声包含关切和焦虑的呢喃,眼前的黑色越来越淡,最后悉数化为流动的星光,他朝着最亮的一颗走去,渐渐恢复了意识。睁开眼便看到了爱人的脸庞。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体会死亡,过往游戏中的窒息和昏迷都未曾让他有过这种体验。劫后余生后,没有埋怨没有憎恨,只有庆幸和后怕,直想扑进爱人的怀中大哭一场。
“醒过来了。那现在就进行伤口包扎吧。”爱人冷漠的声音将屈从从悲伤的情绪中强行拉扯了出来,也让他意识到刚刚发生的可怕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他想,等这次过后,自己一定要告诉爱人以后千万不要玩这么刺激的游戏了,毕竟自从和爱人确认关系后,曾无限向往过的死亡便成为了最为恐惧的事。
虞归晚看着爱人失神流泪的模样自是心疼不已,但是为了让游戏顺利进行下去,他还是拿起了置放在一旁的绷带,并强迫自己用最冷漠的声音道,“你在车祸引起的爆炸中烧伤面积高达70%,为了让受损皮肤更好地恢复,我将用绷带将你全身捆缚住。”
有力的手指即使隔着乳胶手套也灵活无比,抬起爱人无力的腿后,白色的医用绷带从脚底开始一圈圈缠绕着向上而行。为了让爱人体会到强烈的束缚感,虞归晚没有留下一丝间隙,厚实的绷带将爱人笔直白皙的长腿紧紧裹覆着。
在将两条玉腿都捆缚好后,虞归晚又另取了一条绷带将爱人的两条腿并在一起缠好,使其下半身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即使待会儿肌肉松弛剂药效过去,爱人也无法再使用双腿。而且为了模拟烧伤的灼痛感,这些绷带是用特殊的药剂浸润过后再烘干的,只等爱人出汗后,绷带上残留的药剂便会发挥作用。他知道屈从并不是个热衷于疼痛的人,但却一定会为了自己而忍耐。
在处理好双腿后,虞归晚将爱人整个抱起,在天花板上垂下的铰链以及墙壁上伸出的固定环的双重作用下,爱人整个人都呈直立状态,即使双腿还因肌松剂而瘫软着,也不会跌倒。如此一来便方便了对于上半身的绷带束缚。
虞归晚就着原先的那根绷带继续缠绕,绕过后穴和性器,经由腰腹和胸部,最终抵达了脖颈。一番操作后,便再也看不出人的形状,只从白色条状物的顶端突兀地露出一张漂亮的脸。
胸腹被挤压,纤细脆弱的脖颈也被紧紧地束缚,屈从感觉一呼一吸都痛苦不已,很快便急出了汗。绷带被汗液浸润后变得湿热粘腻,肆意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被裹缚住的皮肤也泛起了疼痛,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咸热的汗液顺着额头滚落在眼睛里,自己却无法伸手抚去,只好被迫地忍耐着眼睛的刺痛。
但这还不是结束。屈从感知到爱人解开了束具将自己抱到了床上,腿间,腰腹,胸部的压迫感比之前更重了,应该是床上的束缚带发挥了作用。屈从忍不住去想在爱人的眼中,此刻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大概......是像只可怜的虫子吧,看不出四肢,直条条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丝毫,浑身上下唯一露出的便是腿间的性器,后穴,还有头部。
不过很快的,他便知道自己的面容也将会被遮盖住了,因为他听见自己的爱人说,“脸部缠绕绷带容易造成窒息,也不方便供养和喂食,为了让被烧伤的面部皮肤也得到有效的治疗,我特意为你定制了贴合面部的面罩。”
虞归晚所说的面罩其实是个纯白的全封闭犬式头罩,口鼻位置的部分都可拆卸以便于喂食和呼吸,眼部却是全然看不见的。
头罩开始慢慢从头顶放下,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屈从看见了爱人脸上意味深长的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