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冲说得那般果决,那般无情,可能从始至终,他根本就没有相信过她。
这一刻,长宁算是看清了。
在她被守卫押走的时候,她还忍不住去看他,心中还抱有那么一丝可笑的幻想,但是他并没有看她一眼,哪怕一眼,回应她的,只有那一双阴沉双眸中的冰冷,真是让她心寒。
柴房的环境很差,又阴冷又潮湿,还说是堂堂将军府呢,也有条件这么艰苦的地方。
虽然没有捆绑她的双手双脚,但是门外那咔嚓上锁的声音,还是听得她心中一惊,妈呀,她不会要困死在这个地方吧!
怎么办!怎么办!她得想办法逃出去啊!
窦冲说是会彻查此事,但是一想到邓夫人那煽风点火的模样,万一给窦冲吹吹枕边风,别一刀把她给杀了。
还有,万一,万一那个屈突贤,真的造反了怎么办……
她是屈突贤的妹妹,很难独善其身吧,说不知道,应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吧……
天哪,她真的是不敢想,想想就心惊肉跳。
老天爷,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在这里,就算古代难以生存,那至少也要等她见过绝世美男慕容冲之后吧。
现在死,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长宁发誓,若她这次能出去,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离开将军府,离开长安,去找他们燕国的领袖慕容冲,再也不要见到窦冲那张冰川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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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夫人,夫人。”秀儿挎着篮子,在柴房门口小声喊道。
“啊嚏!”
一个大喷嚏,把长宁惊醒了,再望望她自己,她已经冷得钻到了草堆里,就差没用干草把自己埋了。
这什么鬼地方,待一晚上她就要感冒了,窦冲要是查上个几个月,她还活不活了。
“夫人,夫人,是秀儿。”听到里面有声响,秀儿赶紧继续应门道。
长宁一听,赶紧凑到了门口,“秀儿,是你吗?”
“是我,夫人。”
听到夫人的声音,秀儿这才放下了心,还好,夫人还有力气。
知道了昨夜的情况,她生怕邓夫人对夫人用了刑,将军军务繁忙,就算有心也顾不上夫人啊。
还好今天将军临走前让她来送饭,不然她还被环儿关着呢。
“秀儿,你是来给我送饭的吗?我好饿啊。”
长宁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她真的好饿啊,感觉能量都被消耗光了,所以才越来越冷。
秀儿摸了摸篮子里的饭菜,还热乎着,但是……
“夫人,秀儿是来给您送饭的。”秀儿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面有难色,“但是将军出府了,邓夫人不让府上的守卫给您开门,秀儿,秀儿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邓夫人也太过分了!窦冲明明说了要去查,她又不是戴罪之身,凭什么连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就算她有罪好了,那坐牢也得吃饭啊!她这样是想干什么,想活活饿死她吗!
“你知道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吗?”
窦冲怎么说也是堂堂秦国左将军,应该不会舍不得这点米,等他回来,她应该就有饭吃了吧。
“将军好像有公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秀儿急得都快要哭了,“夫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这窦冲不是在逗她吧,不是说要彻查她的事吗,公务一来就不管她了吗!
几天,到底是三天,五天,还是七天啊!
只听肚子一阵咕噜叫,她真的好饿啊。
“秀儿,你先别慌,你知道将军要去处理公务的地方在哪里吗?”
“将军没说,可能是军营。”
“那你知道军营在那里吗?”
“秀儿不知道。”她说着,又要落泪了,“夫人,秀儿是不是帮不上您了。”
是的,感觉现在没有人能帮她了。
“没事,我也不是那么饿,要不等将军回来吧,说不定他晚上就回来了。”
窦冲啊窦冲,拜托你快点回来吧。
哎,她应该从来没有这么想见窦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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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之上,一男子提着酒壶,走路摇摇晃晃,似是喝得大醉。
一不留神,便和迎面走来的背柴小伙撞上。
男子一斜,差点跌倒,但很快又站稳了。
“你干什么!走路不长眼啊!”他一把抓起那人的衣领,满嘴酒气地大骂道。
“公子,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没留神,公子撞伤了没有?”他赶紧上前道歉道。
两人一近,男子的眼神忽而一变,只听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将军府那边什么情况?”
“小的刚去窦府上送了柴火,他们柴房门紧闭,有些奇怪,平时都是让我直接送进去的,今天说柴火够用了,还退了一扎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柴房关押了什么人。”
“那你见到屈突家小姐了吗?”
“小的没有。”
“行了,我知道了。”
“那要是屈突侯爷问起来……”
“就说一切如常。”
“那王爷那边……”
“我自会禀报。”
韩延很清楚,对于王爷来说,无用的弃子,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就放你一马,以后走路看着点。”
“是是,公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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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天已经黑了。
长宁已经饿了一整天了,但是她还是在柴房里左勾拳,右踢腿,不过依然浑身无力,根本使不出什么武功招式。
她已经饿得痴心妄想到想用自己身上的武功把门踹开了,不过不知道古代的武功有没有那么厉害,电视剧里演得倒是很拽的样子。
哎,没用没用,太饿了。
她一下坐回了草堆里,真是饿到生无可恋啊。
看这样子,估计窦冲今天是不会回来了。
就在她一阵绝望的时候,只听门外一阵清脆的开锁声音,她赶紧激动地站了起来。
难道是窦冲来看她了?
但是一见那趾高气扬的女子,她眼皮一垂,又重新坐了下来。
原来是邓仪。
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来者不善啊!
“看你那样子,怎么,看见是我很失望啊。”
邓夫人高高在上地扬起眉,屈突长宁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亡国俘虏,这辈子都没有资格和她在将军府上平起平坐。
长宁一扫四周,这个邓仪现在带的守卫并不算多,要是能用武功就好了,拼一拼说不定能逃出去。
她不爽地哼了一声,“看你长得这么丑,我自然是没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