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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这短短的十数日中,商阙对自己的态度已经从极其抗拒慢慢变成言听计从,但夏洄不是傻子,商阙心里怎么样,他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跟明镜似的。
所以尽管隐隐抱着期待,夏洄并不相信商阙会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这一场雷劫分明是自己的,他从雷云在远处时,就从雷劫的强度判断出来了。然而,他偏偏存了一些渺茫的希望,他想知道师弟的反应。
矫健的身姿在电闪雷鸣中迎难而上,回雪剑破空而起,分化出无数虚影,同时飞向上空,没入重重黑云之中,打横高速旋转起来,把闪电与劫云搅拌得紊乱不堪,爆破与成倍增加的雷声不绝于耳,甚至时不时发出龙啸一般令人惊心动魄的声音。
如此渡劫效率极高,但也有着巨大的风险,需要渡劫者保持高度的专注和极为深厚的灵力,若有半点差池,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夏洄在施术的间隙往商阙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商阙杵在房门前,头顶上的法宝灵光流转,他的视线在法宝与自己的方向中飘忽不定,似乎想做些什么。
一股暖流在夏洄心里悄悄淌过。他知道师弟想做什么,不就是担心自己渡劫没有法宝容易遇到危险吗?虽说这担心对于他这样的实力完全是多余的,但师弟的关心,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应的。
于是乎,当商阙正在思考如何除掉头顶上的法宝以免被夏洄追踪时,就收到了夏洄一道复杂的视线,接着雷云中的轰隆声竟然还能增加数倍,他感觉自己已经要失聪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夏洄看出来他想要逃跑,要震聋他可怜的耳朵以示惩罚吧?自己现在又不会正道的一丁半点法术,连怎么把法宝弄下来都不知道,如果真的逃了,那夏洄……肯定将他折磨得更惨不忍睹。
既然如此,他要做什么来伪装出自己不是想逃跑的样子呢?商阙望着夏洄,陷入了沉思。可惜半空中的雷声太响,距离又太近,人在这种环境中很容易堕入一种精神麻木的境地,商阙努力控制自己去想些什么事情,但他的注意力却无法集中,最终不自觉地、飘飘悠悠地落到了眼前唯一一个移动的活物——夏洄身上。
在商阙发呆的这一段时间,又有数十道雷过去,夏洄已经进入了与最后几道劫雷搏斗的紧张阶段,再也无法分心关注商阙这边。在此之前,他发动了商阙头顶上的法宝,将商阙和整座小院落罩在一个坚不可破的结界当中。
切,这是他应该做的。商阙望了望四周冷白色的流光,泛着微微的淡蓝。说不准,这还是夏洄怕他跑了弄出来的呢。
不过,这道结界也好在隔掉了那恼人的雷声,商阙空白的脑袋终于一点一点清明起来。跑?商阙瞧了瞧头顶那成山的法宝,忍不住“嗤”了一声。自己怕是想要离开的心情过于迫切,才会有这般不计后果的想法。
忽然,整座温山谷似乎剧烈地晃了一晃,站在木阶梯上的商阙瞬间失去平衡,差点栽了个巨大的跟头,还好他眼疾手快,抱住了手边的柱子,没看到身后急速飞来的白色身影。
“卧艹……差点摔死老子!”待大地恢复平静,商阙才敢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却感到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夏洄一张冷峻的面容。
夏洄全身散发着渡劫成功而自然溢出的充沛灵气,使商阙的头脑更加清醒明白。
“渡成了?”商阙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脚从夏洄的脚上挪开,离他两三步距离。
“嗯,”夏洄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该你了。”
“啥?”商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然感到体内有一种不同往常的热意。这种热是温温地来的,不会让人烦躁不安,而是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定和舒服。
“你吸收了我渡劫的灵气,你的时机到了。”夏洄望向远方,有一团小小的雷云正在往这边赶来,上赶着赴前浪的覆辙,“我会是你的后盾。”
“别,”商阙摇摇头,“你教我几个法术,我想自己来。”
“行。”夏洄答应得也非常爽快,令商阙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好几眼。
“我要学那个劈雷的。”
“那不行,需要的灵力很多,你还没这个条件,”夏洄将回雪剑放入商阙手中,“我先教你几个防御的法阵。”
好呗,敢情是他现在段位还太低,不配劈雷咯。商阙毫不客气地暂时收下了回雪剑,这毕竟是神器,能在渡劫中保命的东西,又不是要了他的,没什么好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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