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殷言声第一次说这些话,他没有像以前那般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而是一字一句地把那些藏在心底的爱恋全部说出来。
珍儿重之的对着心爱的人。
席寒给了他一个深吻。
这个时候言语都是浅薄的,两人拥吻着,再一起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铺上。
眼前的人吻着他,气息灼热而又温柔,自眉骨向下流连,唇舌间一点点地往下。
他像是一块糯米糍,被人用文火蒸着,熏得一身都是热气。
窗外是冷风,房中有余温,在只余细微响声的夜里,殷言声突然止住眼前人的动作,几乎是惊叫着弹起来开口:“别!”
那么漂亮的唇,怎么能用来做这种事。
席寒眼中幽深,他缓缓地移开目光,声音微哑着开口:“不舒服?”
殷言声用手背捂住着眼睛,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流动的,这哪里是不舒服的事情啊。以前也有过这种经历,但每一次都是让人心惊。
他几乎要把自己缩起来:“没……有。”
席寒懂了,他单手轻易地止住殷言声的动作,旋即低下了头。
各种细微的声音都响在耳边,听觉视觉触觉造成的冲击几乎要把人击垮,天旋地也转,肌肉紧绷在一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枕头,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鼓起,到最后才泄力松开。
头顶的灯还亮着,整个房间似乎都在缓缓流动,殷言声失神地盯着天花板,眸子慢慢聚焦。
耳边响起了一些声音,有脚步声,接着外面是流水声与刷牙声,过了一会儿身侧床微微塌陷,一只手扳过下巴。
席寒散漫地扫了一眼,指腹轻轻地按住唇摩挲,微哑着嗓音:“还没回过神?”出去快要十分钟了。
他眉宇间带着一些靡靡之意,嗓音也是喑哑的,周身的荷尔蒙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坦坦荡荡的欲夹杂着致命的性.感,殷言声恍恍惚惚地想:若真有惑人的海妖大概生得是这副模样。
殷言声只摇了摇头。
席寒轻笑了一声,用了一些力道捏住殷言声腮帮,他唇微微张着,能看到一些口腔里的殷红色。
脖子上戴的白玉坠子被人缓缓拉起,接着在柔软的唇上轻轻蹭着,带着体温的玉坠抵上薄唇,殷言声似有所感,抬眸看了他一眼。
黑润的眸子带着一些惊讶,又乖又软的,顿了一瞬后慢慢张口含.住。
他唇抿着,唇下一道红绳,眼尾有着如同胭脂一般的色彩。
席寒在他耳边沉沉出声:小朋友不许咬也不许掉出来,不然的话就要被……
最后的几个字自唇齿之间呢喃,卷着吐息荡在他耳畔。
……
殷言声扶住墙稳住身形,白皙的脖颈上有汗珠滑下,一点一点地滚落,到了最后锁骨处骤然垂下来一枚亮晶晶的玉坠,上面覆了一层湿意,它的主人没忍住,在发出声音的时候将它滑落出来。
坠子晃啊晃的。
身后的人蓦地轻笑。
第56章荒诞他宁愿他何不食肉糜,他望他……
天高云淡,农庄中土地上石子踩上去是硌人的,身侧是几亩葡萄园,有半个人那么高,间隔栽种,马贝尔克的叶子带着微微的圆,葡萄就隐在其间,深紫色与绿色生在一起,薄薄的皮上挂着一层素霜。
鼻尖隐隐有属于泥土的味道,干燥中带着一些灰尘味,穿过长长的道路,路的尽头是一座自建房。
青灰色墙面,外围是种着一些蔬菜,番茄青椒应有尽有,还有一株矮矮的薄荷树。
院子外面有两只母鸡,正在草丛乱窜,树干上有一架秋千,隐隐能听到几声羊叫声。
由远极近,渺渺地传来。
他循着声音向前走去,院子里的树下坐着一个女人。
穿着墨绿色的裙子,头发也不是纯粹的黑色了,其上夹杂着一些黄,是那种疏于打理、因为长得太长而发根失去柔亮的黄,她闭着眼睛晒太阳,阳光自头顶蜿蜒而下,滑落眼角细纹垂落在地。
许是听到了声音,她抬起头来,脸庞因为岁月雕刻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眼角细纹缓缓地漫上,皮肤也亦不复往日白皙,搭在腿上的一双手有些粗糙,只从脸庞轮廓上隐隐窥见一二年轻时的风采。
身在以浪漫闻名的国度,她身上没有沾染‘罗曼蒂克’,更没有什么巴黎尼斯里昂的气质,在一个席寒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小村庄里衣着朴素的晒着太阳。
她年近五十,单看面容再猜测年龄说出来的数字也是这个数。
岁月那么兢兢业业,容不得一点作假。
席寒见过无数与她同样年龄的女人,俱是珠光宝气华贵无比,除了脖颈处细纹外其余皆似三十左右,反而带着一身贵气。
如今乍见一种真实,心中竟是荒诞。
在席寒记忆中见过歇斯底里的,见过又哭又笑的,见过她精致优雅,唯独没见过这般。
仿佛上一瞬还是在小时候某天,隔着学校的栅栏中可见她脑后浮动的黑发,她窈窕漂亮,慢慢地消失在席寒视线里。
紧接着下一瞬就是在乡下的小院,她年近半百,疾病缠身,心智也时好时坏。
席寒心中有一种浓浓的割裂感,仿佛一张画中间的一部分被人撕去,从后半段再拼接上,再按住他的头告诉他:看,这就是那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