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乔飞捧着杯子走了进来:“经理,茶水间没水了,我接点你这里的。”
殷言声‘嗯’了一声。
乔飞接好水晃了晃杯子,杯中一次性倒了两袋速溶咖啡,他一边摇着冲开,一边打着哈欠。
眼睫下一片的乌青,光看黑眼圈就知道昨晚没休息好。
殷言声将他那一副困的睁不开眼的样子收入眼中,有些好奇:“没休息好?”
他目前没有失眠的困扰,有的时候见席寒睡不着,翻身起来不是喝酒就是吃褪黑素,要不就是抽烟。
乔飞有气无力地点头,一手按住额头道:“昨晚熬夜看了工大的校庆,四个小时,看完都半夜两点了。”
晚上回去玩手机,软件上刷到了工大的校庆典礼,老学长的心蠢蠢欲动,熬夜看完了全程。
一边吐槽一边看。
乔飞说:“经理,你看了吗?”
殷言声用手揉了揉额角:“没有。”只是恰好昨天过了工大的新校区。
乔飞道:“你没看是对的,没有100周年那样盛大。”
几年前工大一百周年校庆直接出圈,妥妥的别人家的学校,收获了一众羡慕的眼神。
乔飞对工大的认同感还挺强,属于那种‘我以母校为荣,母校有我精彩。’
当然后者暂且不谈,但心中总有一种荣誉感。
殷言声说:“百年校庆,自然不同。”
工大经历战火,从乱世到盛世。
如今长存下来,自然是得好好庆祝。
乔飞将咖啡一饮而净:“听说当年各界校友捐款达到五千多万,今年的校庆还不到八百万。”
“我问了一下这届的学生,他们饭卡补助30元,刚好够饭钱和一瓶饮料。”
乔飞还在继续:“我们当初来的是谁啊,席淑君女士,名门之后,曾祖上的人在我们历史课本里。”
当时来工大后听说没少支持教育事业,就那实验室各种贵的要死的仪器都换了一遍。
校友能捐那么多,也有部分原因是听说席淑君女士来工大,想搭上那条线。
他看着殷言声明显不知道的脸,就知道对方平时根本不注意这些。
乔飞想了想,灵光一闪:“就前一段时间离婚的那明星,杜诗丹知道吧,那是她孙媳妇。”
殷言声说:“有印象。”
他当年近距离接触过这位女士。
乔飞看着殷言声,忽然眨了眨眼:“哦,我记得你那时候是全程陪同的幸运儿。”
殷言声当时是学生代表,全程陪着席淑君女士在校园里参观,一下午的时间去工大各处,到最后还去餐厅一起用餐。
这个活当初学生会主席馋得眼睛都绿了,那是江.氏集团的创始人之一,能入了她眼基本上能少走十年路,但没想到是殷言声陪同。
殷言声一边翻着文件道:“运气好。”
当时学校从系统里随机抽选了一位,恰好抽中了他。
乔飞跟着感叹:“经理你就是欧皇降世。”
这体质简直是欧到没边了。
让脸黑的非酋情何以堪。
殷言声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这是甲方的要求,你看看,十五天之后要结果。”
眼看着工作来了,乔飞没再耽误,自己接了活就离开了。
殷言声打开浏览器,输入了‘席淑君’三个字。
网上首页出现了人物词条,名子已经是黑色字体。
黑白照片一张,图片里的老太太身穿长裙,笑起来和这个年纪的老人没什么不同,眼角有细细的皱纹,眉目和善。
再往下拉,就是生卒年了。
两年前病逝,享年73岁。
殷言声突然想到了几年前在工大他陪同的那个下午,老人很温柔,听他说话时带着笑容,是格外和气温存的一个老太太。
他不知道怎的,莫名有些遗憾。
第16章家事记得我做的那些事吗,都是为了挟……
安城迎来了一场雨。
街上法国梧桐的叶子已经全部成了杏黄色,枝木遒劲,各形的枝干蜿蜒而上,如今在雨水冲刷下落叶凋零了,大片的枯叶堆积在路面,人踩过去沙沙作响。
周子阳看了眼坐在一旁椅子上的人,将手中的台球杆放下:“你怎么不玩两把?”
席寒坐在一旁,神情冷淡:“不想玩。”
周子阳嘶了一声:“不是吧,你以前挺爱玩的啊。”
今儿一个朋友新开了会所,让他叫些人来捧场,安城不比京都,周子阳那帮狐朋狗友一个个没在身边,顿感人生是寂寞如雪。
他就想起席寒来。
江家家风严,特别是席寒这一代,在席奶奶的教导之下没出个纨绔,外孙里孙的,甭管成不成材,至少在外面没荒唐事。
就像席寒这人,在一起的时候也玩,他们十几岁的时候抽烟喝酒赛车打球的一样没落,但就是不让人近身,男男女女的都统一拒绝。
后来年龄再长些了,就直接去公司,每天忙得够呛,再接触的圈子就不是他们这种爱玩的二代了。
这种家庭一般是分工明确,家中选定的继承人和混吃等死的二代有本质区别,前者说话做事斟酌三分,讲究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各个场合里的门道心里门清,推杯换盏之间暗暗交锋。
后者就相对来说轻松很多,像周子阳这样的,胸无大志的富二代,以后就坐等着分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