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言声没听出他话里的不正经,自己走过去将门关好:“你在这里睡会,一会中午了我叫你。”他还惦记着今儿早晨席寒早起的事,担心他睡不够。
当初装修时席寒舍得砸钱,是以这间休息室隔音效果非常好,门一关差不多什么都听不到了。
席寒坐在柔软的床铺上:“我又不累,再说了我才醒来没几个小时。”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殷言声会意坐在身旁。
如今没什么人,席寒揉了揉殷言声的头顶,手心触感有些毛绒绒的:“我昨天睡了十个小时,睡饱了。”
殷言声看他懒洋洋地,神情明显不赞同:“你生得娇弱,要好好休息。”
席寒:……
一米八五的身高再加上长期健身保持的肌肉,穿衣时是行走的衣服架子脱衣后身体劲瘦流畅,哪怕带着两米厚的滤镜也和‘娇弱’这两个字没关系。
怎么到了殷言声口中就成了‘生得娇弱’了?
他伸出手臂将人圈住,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气息灼热:“殷言声,我哪娇弱了?”
殷言声眉心微皱,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声音有些低沉:“你以前就因为没休息好生过病。”
那还是他们结婚之前的事情了,席寒某次来安城,睡了一晚上后第二天神情恹恹,问了之后才知道是头疼。
从那之后殷言声才知道,原来他只要是长途飞机就有头疼耳鸣的毛病,要是没休息好更严重。
席寒有些无奈,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千里迢迢来约会结果在酒店睡了三天的场景:“我那时候情况和现在不能比。”
殷言声出声:“那时候是怎样的?”
席寒有一瞬的凝滞,那时候五天他的工作时间少则八十多则一百个小时,他和江瑜开玩笑说不用别人暗杀自己就先猝死,江瑜深表赞同。
与当初比,如今差不多是养老模式了。
但这种情况席寒不打算和殷言声明说,他只摸了摸殷言声脸颊:“我身体很好,还用不上那个词。”
殷言声沉默了一瞬,而后若无其事地把人推倒在床上,又给他盖好毯子,语气不容置喙:“你睡,一会我叫你。”
席寒还想说什么,却见殷言声俯下身来,一双黑润的眸子看着他。他们脸颊挨得近,彼此气息都纠缠在一起,他可以看到殷言声侧脸上白皙的肌肤,柔软、光滑。
他原本要起身的动作搁浅,转而自己往上拉了拉毯子,还拿过一旁的眼罩戴好,接着便闭目安然躺下。
席寒这人拎得清,在这种事情上一直由着爱人。
殷言声目光落到席寒脸上,黑色眼罩遮住眉眼只留下弧线优美的下颔线,撇开相貌不谈,单是一条知情识趣便可以引得无数人飞蛾扑火般的涌来。
他视线落到席寒唇上,形状很好看,薄薄的,可细看起来色泽恰似三月桃花,很纤弱的一种色彩,他目光在上面停滞了几秒,而后才像是摆脱蛊惑一般猛得移开,捏了捏席寒的手指自己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办公桌上电脑屏幕还亮着,淡蓝色屏保反射出来的光照到殷言声脸上,他面容在一瞬有些晦暗,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极力地让自己的心思放到工作上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助理小微走进办公室:“殷经理,您中午想吃什么我去订。”这边写字楼底下有不少餐饮店,天南地北的食物都能找到。
殷言声淡淡道:“不用了,我今天下去吃。”
等到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人时,殷言声起身去了休息间。
席寒已经醒了,柜子上的加湿器喷洒着雾气,在那些湿漉漉的雾气中正抬手整理着上衣。
雾气中两人像是有一层隔膜,看人时总觉得是隔山隔水,远远的摸不着。
殷言声极其不喜欢这个感觉。
这事挺奇怪的,以前殷言声不在乎,现在却越发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起来。
他现在就喜欢把人抓到手上,牢牢地抓住。
殷言声走过去抬手给他翻好领口,两人挨得近,他能闻到席寒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他一寸寸地抚平褶皱,而后抬眸问席寒:“你中午吃什么?”
席寒吃饭不挑,说了一句都行。
现在刚好是饭点,二人来到餐厅选了一家生煎包,店里人声鼎沸,烟火气带着嘈杂声形成一片闹哄哄的气氛。
周围是食物的味道,背景是人说话的声音,这家味道很好,很多人都在这吃。
殷言声进来了有些后悔,这一阵子都在办公室吃,哪里想到这里人这么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席寒,发现他安安静静地用热水冲着餐具。
等到筷子和小碗冲好之后便推到殷言声面前,整个过程闲适又静谧,彷如没在这席卷着烟火与喧嚣的餐厅中,而是在垂柳依依的湖水边,就这落花与流水品着一碗茶。
看到殷言声一直没动作,席寒道:“是不是觉得有些吵,要不打包带回去?”
殷言声转头看向旁边,这家餐厅其实装修不算差,头顶上的吊灯悬着,座位是皮质的沙发椅,每一个位置用绿萝隔开,相较于其他的一些高档餐厅,无非就是隐私性和隔音不好。
他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殷言声道:“不用。”这比学生时代校门口的餐馆好了不少,当时尚且不觉得如何,可他一到这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