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抬眼看了看克里曼斯，他眼中似有期待，但很快消失无踪。他伸出手扯了一把克里曼斯，并对他叫嚷道：“别动！”当克里曼斯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格兰特时，格兰特又假装嫉妒的瞪视回去，“我不允许你招惹西迪！”
随后格兰特一脸委屈的凝视着西迪，迅速将罩在自己身上的魔法袍脱了下来，急切的喊道：“西迪大人，你难道不想看看我吗？”
西迪眉目微蹙，格兰特的反应很好理解，这个性情冲动的少年，此刻完全爱上了他，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甚至连原先的同伴都嫉恨上了。这种人西迪见得多了，不在意的扫了一眼格兰特，很干脆的要求道：“乖孩子，你听话的话就不要打扰我和克里曼斯，之后我会给你奖励。”
“奖励？”格兰特侧过头，面上带着好奇，向西迪走近了些，“什么奖励？”
西迪没兴趣再和格兰特多说，挥了挥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待会儿？”格兰特扬起笑容，低哑着嗓音靠近西迪，在距离西迪只剩几步远的时候，将手中的魔法袍刷的扔向西迪，脚步猛地加快，对着西迪冲了过去，“我可没这个耐心继续忍耐你。”
两人距离过近，加上西迪根本没有防备格兰特会突然爆发，他在那个瞬间几乎是懵的，紧跟着一把锋利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该死的、卑鄙的人类！”
格兰特从进入房间起就藏了一件武器，他并没有用原先抢来的长剑，而是顺手从某位魔族身上偷了一把小巧的匕首，打从决定成为骑士后，他还没有偷过东西，但事急从权，为了能让克里曼斯和他一起离开这里，不得不做些准备。
遮住西迪视线的魔法袍滑落下来，这位魔神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此时的他无比愤怒，却不得不忍下怒气，即便他是魔神，也不代表他愿意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别人的刀口下。
“你有一个选择，放我们离开。”格兰特收紧了匕首，狠厉的威胁道：“还有，你赶紧让克里曼斯恢复理智，如果他有什么不对，我绝对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死？”西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就凭一个人类，想要杀了我，这也太可笑了。”
“我是魔神西迪，你或许能斩断我的脑袋，却不能阻止我的复活。”西迪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眼睛则在克里曼斯身上打转，“人类，你会后悔惹怒了我。我不知道为何你会不受我的影响，但你所爱的人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他正沉浸在我所赐予他的情欲里，他深爱着我，为了我会不顾一切，你想杀我，那还得问问他同意不同意。”
格兰特看向克里曼斯，就如西迪所说，克里曼斯此刻的状态相当糟糕。
“好热……”克里曼斯正胡乱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这种感觉就像当初钟马吃下那种奇怪的魔药一样，不，比那时候还要热的厉害。他的身下隐隐还有了动静，这让克里曼斯极为羞耻，同时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在内心中滋生了起来。
他的脑袋里仿佛有人不停的对他说：看着西迪，看着西迪……你爱他，他是你的爱人，你应该去拥抱他，亲吻他……
这种话语占据了他的心神，他开始恍惚，觉得自己真有一个男性情人，他抬起头，恰好望见那张动人的面庞，他身上的热度只有对方能够拯救，克里曼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克里曼斯，你给我清醒过来！”格兰特大声喊道，当他看见克里曼斯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西迪时，他的心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片切割了一样，在这一刻，他没了利用西迪离开达克尼斯大陆的想法——他只想直接杀了这个魔族。
西迪嘴角上扬，轻笑道：“没用的，不管你怎么呼唤都没用，他是我的猎物，除非我死，不然他不可能逃脱。”
“是么。”格兰特怒极反笑，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对着西迪小声说道：“那你就去死好了。”
西迪眼眸微微睁大，他还来不及反应，自己的脑袋就咕噜咕噜的掉了下来，从自己的视线角度来看，他的脑袋……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你这个疯子。”西迪恶狠狠的骂道：“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死了吗！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没有了头部的身体倏地转身，一手掐住了格兰特的脖子，而滚落在的脑袋在尽力向身体靠近，魔神西迪第一次这么狼狈，他发誓要让这小子知道向他动手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咳咳……”格兰特的身体本来就没有真正恢复，刚才拼着一阵力挟持西迪，没想到对方还能存活，他的喉咙像是要被掐断了一样，喉管发出一声哀鸣，“克里……曼斯……”
第五十四章
克里曼斯的脑袋如同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翁翁直响，西迪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环绕在脑海里，除了身体的热度没有降低外，他确实清醒了一些。
“克里……曼斯……”格兰特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未知”的危险，魔神的力量竟然能让西迪在失去脑袋后还有行动能力，这是他从未遇见过的事，他感觉眼前逐渐模糊，只能凭着本能呼喊着克里曼斯的名字，“快走……”
不管魔神西迪有多强大，此刻对方的身体在控制着他，掉下地的脑袋又没有什么攻击能力，克里曼斯应该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我怎么可能一个人走。”克里曼斯喘了两口气，跑到格兰特的身边，并用最大的力气开始扳动着西迪的手臂。这失去头颅的身体依然有着生命的热度，看格兰特痛苦的模样也能知道这两条手臂用了不小的力气，幸好……如今的克里曼斯还是个战士，哪怕他身体不适，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发挥出了相当出色的力量。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裂声，西迪的两条胳膊被克里曼斯不小心掰断了……克里曼斯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条件反射的向着西迪头颅所在的位置道了一声歉，“抱歉，我力气好像太大了点……”
魔神西迪的面色相当糟糕，他的脑袋散发出黑色雾气，靠着雾气的托举终于离开了地面，并向自己身体的方向飘了过去，“克里曼斯，你太让我失望了，难道你忘了谁才是你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吗！”
脑袋里一下子又涌进了不少自责、歉疚的话语，克里曼斯按住额角，冷汗一下子流了出来，“西迪大人……”
此时格兰特正抚着自己受伤的脖颈，当看见西迪再一次试图掌控克里曼斯的思维，即使自己的喉咙毁了，他也要说出话来！只是一张口，喉头的一口鲜血立即涌出，他猛咳了几声，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血管，他遏制不住的吐起血来。
站在格兰特身前的西迪的身体，像是感应到什么危险似的，迅速挪动双脚向后退去，同时，西迪的脑袋重新飞回到了脖子上，身体是完整了，但这位魔神却露出了夹杂着厌恶和恐惧的神情，怒吼道：“这种肮脏的令人作呕的血脉气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让你这种家伙混进达克尼斯！”
格兰特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皱起双眉，西迪的反应让他摸不着头脑，不过这绝对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他趁机将克里曼斯拉回到自己的身边，并注意着四周，寻找离开的契机。
西迪此时完全顾不上克里曼斯了，他的两条胳膊还软软的垂在身侧，脚步声也显得极度焦虑。他的一双眸子恨恨的定在了格兰特的身上，试图从格兰特青肿的面庞上找出什么线索，可是对方实在不像他所猜测的人物，除了那嚣张的态度和蕴含在血脉中的气息……
血脉是骗不了人的，即便再不相像，这个少年也不是普通的人类。如果说之前的西迪还想要彻底杀了格兰特，那么现在，他只想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活捉住少年，“怪不得我的能力对你没用，身为埃尔西的儿子，你确实继承了你父亲那些恶心的能力，就连我都被你的外表所骗，没有看出你真正的身份。”
格兰特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听西迪的语气，对方对埃尔西可以算是深恶痛绝，不管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西迪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决定挖出真相，“你认识我的父亲？”
“呵。”西迪冷笑一声，“别跟我装傻，没有人会不知道他。但是他会有儿子……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那些个虚伪傲慢的家伙，怎么舍得将力量传承给后代，我还以为他们永远不会生育，做一辈子的处男！”
西迪的嘲笑透露出了不少的线索，自从西迪放下了对克里曼斯情感的控制，现在的克里曼斯也能渐渐恢复理智思考起来，“埃尔西……能让魔神耿耿于怀的恐怕只有身为七大主神之一战神埃尔西，据说埃尔西的利剑能够斩断一切黑暗和阴霾，他是七大主神里唯一一个在神魔之战中出战的神明。”
这……怎么可能？克里曼斯看向格兰特，完全不能想象这么一个从森林里面跑出来的少年会是埃尔西的孩子。
“战神埃尔西？”格兰特听了克里曼斯的话语，同样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我的父亲是战神埃尔西？”
“确实是我小瞧了你。”西迪用黑色的烟雾缠绕住双臂和脖子，他没有神族可以治愈的力量，但身为魔神的自愈力让他碎裂的骨头可以慢慢长好……这需要一点儿时间，他不介意用这点时间跟两人做些交流，并打算在身体完好后好好收拾两人，“谁能想到埃尔西的儿子会是这种模样？你没有纯正的血统，在你的血液中还掺杂着兽人的气息，没想到埃尔西会和一位女性兽人结合，并生下一个混血。他玷污了神族的血统，而你……”
西迪上下打量着格兰特，露出一个冷嘲的笑意，“你没有神族纯金色的头发，反而拥有象征着黑暗的黑发。无论是你的表面还是你的思维，都更接近我们魔族，听你的语气，你从未见过你的父亲？看来他是在你一出生就扔下了你，也对，谁会要一个杂种的后代。”
“你给我的闭嘴！”格兰特喉咙沙哑的喊道，他捏紧拳头，身体微微发颤，他从未对亲情有过期待，但……“我不是杂种，不是！”
“你怎么不是？”魔族向来擅长找出别人内心的弱点加以攻击，西迪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你的母亲呢？你的母亲难道从未跟你提过你的父亲？我来猜猜看，你是不是也从没见过你的母亲，说不定你的父亲觉得这一段关系很肮脏，于是杀了你的母亲？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你的母亲同样厌恶着你，她为了回归自己的族群，扔掉你这个杂种，这样什么事都解决了。”
“我·让·你·闭·嘴！”格兰特没法忍受这样的侮辱，以往的冷静克制全都抛到了一边，他阴冷的注视着西迪，握紧手中的匕首对着西迪冲了过去。
“我难道有说错？”西迪闪身避开格兰特的攻击，要不是格兰特同样受伤严重，他或许真会再被伤到。毕竟自己还没好完全，就连脑袋还没真正接回去，如果等格兰特恢复理智，那么到时候就更难应对，为此西迪是有什么说什么，“看看你的样子，没有人会承认你的身份，你从我手下那里偷来了匕首，用卑鄙的方式来偷袭我，这种盗贼行径怎么可能被人类接受？你的父亲没有教养过你，你的母亲应该也没有，你所做的一切真是太符合杂种的身份。对了，你还喜欢克里曼斯？”
西迪向克里曼斯那里扫了一眼，笑道：“人类和我们魔族可不一样，我们这里相当随性，比如我就喜欢各种漂亮的男人女人。但人族就不同了，他们一般不会接受同性相恋。更何况，你喜欢的还是一个国家的王子，你说，被你喜欢上的人有多么可怜……我很清楚我的客人对男人没什么兴趣，连我引诱他都费了不小的功夫。”
“你的父亲、你的母亲、还有你爱的人，他们统统想要远离你。真是可悲，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去死？”
格兰特咬紧了牙，鲜血从嘴角缓缓溢出，他的眼前仿佛被一层红色的幕布遮住了视线，胸口沉的让他喘不上气来。
“你够了。”克里曼斯终于在这段时间里恢复了一些精神，周身的魔法元素开始活跃起来，“不愧是魔神西迪，想必在你的眼中，所有人都愚昧无知，你把你阴暗的思想灌输到他人的脑中，以为这样就能将人类污染成你这种模样！”
西迪对克里曼斯的说法并不否认，“我倒是觉得他们如果能变成我这个样子，还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么说着，西迪还对克里曼斯眨了下眼，“我亲爱的克里曼斯，你不正是喜欢我这样的人么？”
“无耻！”克里曼斯呵斥道，并且快速走到呆立不动的格兰特身边，主动握住了少年的双手。格兰特手中的匕首紧的像是要嵌进了肉里，克里曼斯觉得格兰特这种状态很危险，他怕格兰特会伤到自己。
“格兰特。”克里曼斯放轻声音喊道，少年如同死水一般的眸子缓缓看了过来，空洞的眼神让克里曼斯的心也揪了起来，“是我，格兰特，把匕首放下。”
格兰特有些迷茫的歪了歪头，看了看克里曼斯和他交握的双手。
“没有人想要远离你，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克里曼斯抿了抿唇，为了让格兰特重新“活”过来，他组织起语言，尽量将自己的感受传达给对方，“我相信如果你的父亲或者母亲看到你，一定会为你骄傲，你勇敢、善良，一直在我的身边保护着我，我很感激你，并且从未讨厌过你。”
格兰特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僵硬的手指松了些。
见自己的话语有用，克里曼斯继续说道：“你的老师吉普林，一定知道些什么。他养育你长大，多多少少知道些你父亲和母亲的信息。之所以不告诉你，恐怕就是为了让你误会他们对你的感情，毕竟吉普林对你饱含恶意，他就是故意让你去做盗贼去做那些并不好的事。”
格兰特的眼眸颤了颤，视线对上了克里曼斯，张了张口，小声问道：“我的存在……是不是真的没有意义？”
“怎么会！”克里曼斯连忙否认，“你的存在很有意义，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您……能爱我吗？”格兰特直视着克里曼斯，眼眶湿润，他紧张的询问，“我没有父亲，没有母亲，连我的老师都憎恶着我，没有人爱我，您能爱我吗？”
克里曼斯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双手被格兰特反握住，少年的眼中充满了希冀和期盼，看着这样的一双眸子，克里曼斯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但他同样没法说出爱恋同性的话，只得闭上双眼，胡乱点了点头。
“太好了。”格兰特将克里曼斯抱进了怀里，在克里曼斯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勾起了微笑，“我将永远记得您此时的承诺，没有人能将我们分离，我爱您！”
魔神西迪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这么一场好戏，脸色一阵青白，在脖子和双手能够简单活动之后，趁着那两个人沉浸在所谓的恋情中时，他凝聚起精力，再次向克里曼斯下达命令，“克里曼斯，回到我的身边。”他还需要克里曼斯帮助打开达克尼斯大陆的入口，至于格兰特……活捉不容易，留着也碍事，没有比这更让人恼火的存在了。
克里曼斯充耳不闻西迪的话，当黑暗的魔法元素侵袭到两人身上的那一刻，克里曼斯身上的魔法元素在他刻意的控制下——爆发了。
雷电顺着水流闪烁，风力助着火苗燃烧，坚实的地面裂了开来，探出了各种怪异的植物，光明的魔法照耀了房间，黑暗的元素吸纳了魔族的魔法，最后……冰系魔法冻结了一切。
第五十五章
“看来魔神西迪的房间是真的被毁掉了。”格兰特一边使用着光明魔法治愈自己身上不停增加的伤口，一边艰难的拥着克里曼斯向外走，此时他比应对西迪还要艰辛，这些混杂的魔法元素交织在一起，简直让他的身体得到了又一次的“锻炼”。
克里曼斯想要推开格兰特，却在对方的目光中放弃了这一想法，歉然的说道：“虽然我能够控制我的魔法，但没法让这些魔法不伤害到你。”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格兰特对着克里曼斯扬起了笑容，“我的身体向来不错，您完全没有伤害我，相反……我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为快活了。”
克里曼斯想起了刚刚他胡乱应下的请求，他竟然答应了格兰特会爱他……现在仅仅是和格兰特靠在一起，他都感到无比的尴尬和窘迫。那时候他是脑袋坏了还是别的原因？怎么能答应那种荒谬的事情！
“您是在后悔？”格兰特的嘴角还有尚未擦干的血迹，他翠绿色的眸子正紧紧的盯住克里曼斯，原先的愉悦转为忧郁，垂下眼，轻声询问：“您是否会像我的父亲、我的母亲那样放弃我？远离我？如果您不想看见我，您可以将我留在这里，我知道……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这片大陆，只要您舍弃我，那么我……”
“不，没有这回事儿。”克里曼斯生怕这位少年放弃自己的生命，假使魔族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和格兰特的命运从某方面来看还真是有够相似，他们都曾被人遗弃，他知道失去有多么痛苦。他不得不承认，在这段日子里，他和格兰特的命运已经联系到了一起，他不可能扔下这个人，“我不是后悔，只是……”
“您这么说，我感到非常的高兴。”格兰特打断克里曼斯即将出口的话语，收紧手圈住克里曼斯的腰肢，他的眼中蕴含着无尽的喜悦与欢乐，像一个孩子一样露出灿烂至极的笑容，“只要想到您能爱我，我的生命就有了全新的意义。”
克里曼斯愣怔的看着格兰特的面容，少年治好了脸上的伤口，此时看起来如同焕发了活力的树苗，显得挺拔而英俊。格兰特比他所想的还要重视他，这样热烈的感情，没有人舍拒绝，哪怕是为了这样的笑脸，他也想……尽力尝试接受对方。
“我并不喜欢男性。”克里曼斯撇过脸避开了格兰特热切的目光，将自己身上的问题说了出来，“也没有和任何男性交往的经验，我想我可能给不了你所需要的爱意，这对你并不公平。”
“您说您不喜欢男性是真的吗？”克里曼斯听见了格兰特的询问，他重重的点头答道：“是。”说不定他能让格兰特放弃他的选择。
“这真是……”格兰特噗嗤一声笑了开来，“太好了。”
克里曼斯疑惑的望向格兰特，不懂为什么格兰特会有这样的反应。
“其实我一直在担心，担心您喜欢上别人。”格兰特向克里曼斯的方向又贴近了些，“当我知道您和雷诺尔公爵的往事时，我真的很忧虑，您和他互相交换了贴身武器，我甚至一度认为您的名字是叫雷诺尔，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倍受打击。”
“我不能否认自己对雷诺尔公爵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嫉妒和憎恶，他的身份地位和您极为匹配，您又如此的信任他，而我……却连您的真实身份都不清楚。在找到您时，您周围的人们对我极有敌意，所有人都认为您应该和雷诺尔公爵在一起，那位公爵小姐私下里也警告了我不少次，但这些都没有让我放弃。”
“我知道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只想为自己好好活一次。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您的美好、善良，您拥有我不具备的一切美好品质。您不爱我，我知道，但这没关系，只要您没有爱上其他人，那我就有机会。”
格兰特说着微笑了起来，“我有耐心等待。”
克里曼斯这回知道自己是彻底劝说不了格兰特了，这个少年的韧性出乎他的意料。
“您认为自己不喜欢男性，那是因为您没有尝试过。”格兰特贴近克里曼斯的面颊，小声道：“为什么不和我试一试呢？您答应过会爱我，我愿意为您展示我所有的热情，只求您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会毫无保留的接受我。”
克里曼斯连忙推开格兰特，面色发烫的转过脸，像是要掩盖自己的情绪一样，他急促的回道：“我会考虑你的提议，但我们现在应该忙着离开这个糟糕透顶的地方，而不是在这里谈论这些问题。”
克里曼斯的反应让格兰特觉得有趣极了，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太失分寸，不然这个好不容易来到他身边的王子，说不定随时会跑掉。“我总不能让他过于困扰”格兰特这么想着，稍微与克里曼斯拉开一点距离，他像一个最忠诚的护卫，认真说道：“无论您想去哪里，我都将跟随在您的左右。”
克里曼斯呼出一口气，平复过快的心跳，因为一个少年而失态，他真心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魔神西迪没了影子，那些以为他们被关起来的魔族也不会想到他们能从西迪的手中逃脱，这是离开达克尼斯大陆最好的机会。
“你需要一身隐藏身份的魔法袍。”克里曼斯看了一眼格兰特，“你身上的光明气息会让魔族十分敏感，我可以用黑魔法隐藏住自己的气息，但你……”
“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魔法元素很活跃，格兰特，你天生是个光明法师。”克里曼斯回忆起当初在吉普林的树屋里，格兰特对他使用治愈魔法的事来，“以前你身上的魔法元素微不可见，但自从这段时间频频使用光明魔法后，潜藏在你体内的天赋显示了出来，你需要学习更精进的魔法，隐藏住自己的气息。”
“光明法师？”格兰特咂舌道：“这是我原先想都不敢想的职业。”
克里曼斯从储物戒里拿出当初自己觉得颇为深奥的几本魔法书，递给格兰特，“只要成为圣魔导师，你就有机会进入神殿面见神明了。”
格兰特小心接住克里曼斯递来的书本，摸了摸书皮，“这是您送我的？”
“对。”克里曼斯说道，“你需要这些。”
“但我对成为光明法师没有任何兴趣。”格兰特嘴角勾勒出一丝轻嘲的笑意，“我更没有兴趣去面见什么神明。”
克里曼斯抿起唇，“我只是有一种感觉，你迟早要碰上……”
“那就等以后碰上再说吧，反正我是不会主动去找他。”格兰特耸了耸肩，摆出轻松的模样，“你忘了我是你的骑士了？相比什么圣魔导师，我更愿意成为圣骑士。”
克里曼斯笑道：“圣骑士？那还真是崇高的目标！”
“拥有您的爱，我将所向披靡。”格兰特将这几本魔法书仔细收好，“这是您送给我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
“这……不是礼物。”
“对我而言，这很珍贵。”
克里曼斯说不过格兰特，岔开话题道：“我们该走了，不能继续耽搁时间。”
“您不是说我需要隐藏身份的魔法袍吗？”格兰特在克里曼斯身边突然消失了身影，他的话语随风传入了克里曼斯的耳中，“我想有人给我们送来了。”
等克里曼斯回过神，就发现一个人影被格兰特挟持着走了过来。那身暗灰色的魔法袍，始终挡住脑袋的帽子让克里曼斯一下子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波伊尔……”
“一个出卖过我们的亡灵法师。”格兰特挑了下眉头，手掌掐在男人的脖子上，“偷偷跑到这里来，是为了监视我们有被好好关押么？”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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