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男人不假思索答应。
沈兮便退出房间，重新开了个大乱斗自定义房。
黑桃a秒进, 然后问她：“为什么开自定义？”
“战斗累了，想和大神1v1单独呆会儿。”沈兮面红耳热, 庆幸这游戏没有视频开黑功能。
而那端，男人陷入静默, 只有话筒传出的呼吸声似乎快了些。
半晌, 他没说“这算什么回礼”之类的话, 只问：“那你想让我玩什么英雄？我让你一点儿，给你指定英雄的机会。”
“唔……”
江赐听到语音里，女孩陷入沉吟，像是在认真考虑该如何把握这次机会似的。
其实他已经在计划，无论大明星指定什么英雄，他都不买装备出去给她打着玩。
未料——
沈兮思忖半天，最后对他说：“那大神就选你最拿手的英雄吧！”
“你确定？”江赐惊讶反问。
沈兮非常笃定：“确定以及肯定！”
须臾，江赐便第二次主动地在她面前锁定虚空螳螂。
“嘿嘿，”语音中，女孩傻乎乎笑一声说，“就猜到你会选这个！”
有那么一瞬，江赐都怀疑沈兮也堪破了他的马甲。
但转瞬，游戏读条，他在屏幕上看到了那只久违的小矮子蘑菇。
江赐失笑，她应该是破译了“风花雪月”，想为他复刻回赠一场他们当初在游戏中的初见。
那天，他难得早起登录一次小号，系统派发给他本命螳螂，又送来一只心态崩溃的小蘑菇。
他们就如此在雪白的断桥上相遇了。
江赐忽而轻笑一声，不由夸赞：“小蘑菇，你的确很会回礼。”
“大神不会才看见我指定的阵容就被折服了吧？”大明星依旧不知谦虚为何物，骄傲地告诉他，“这才哪到哪，等会你肯定会更喜欢。”
“嗯，我很期待。”
江赐刚回应她，屏幕上的小蘑菇就消失，游戏正式开始了，她被系统带到了对岸的基地里。
依照计划，他选了螳螂却零装备就离开泉水。
没耽误一秒钟，就好像迫不及待要去和心爱的女孩见面。
然而——
沈兮为他展示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迫不及待。
屏幕中，断桥上。
只见少女“疾步”和加速技能全开，操纵着那只小蘑菇飞速朝他奔来，而与他相会后，小蘑菇便欢快地围着他转起圈圈来。
一边转，她一边在队内语音里问：“大神大神，你看见我身后的‘菜狗’小尾巴了吗？”
所谓“菜狗”，就是一颗白菜和小狗的结合体，绿白相间，又傻又萌。
她的“白菜狗”正跟着她边跑圈边晃脑袋。
江赐不由低笑出声：“嗯，很可爱。”
沈兮紧接着向他展示什么叫更可爱——
只见小蘑菇带着她的白菜狗猛然转了个弯，直愣愣跑向他家防御塔，两三下就被打得血条要见底。
然后她颠颠回到他身边说：“大神，给你杀。”
江赐：“会死。”
沈兮：“嗯嗯知道，快点！”
江赐只好照办。
下一秒，小蘑菇阵亡，她身后的白菜狗也呜咽着往地下栽倒。
恰是此刻，语音内，少女突然“汪汪”学小狗叫了一声。
“菜狗说谢谢大神带她开黑带她飞，还送她风花雪月。”
“她很喜欢。”
“她还说，大神刀下死，做鬼也甘愿。”
原来，这才是她准备的回礼。
烂漫突袭，直击心脏，在她面前他输得一败涂地。
*
或许是他们的赠礼和回礼环节，将气氛陡然间搞得有点暧昧，沈兮在结束solo后立刻灰溜溜地躲下线了。
本来她还想趁机用“回礼”敲诈黑桃a再多玩几局，带她领略下他白天说那个“死亡颂唱者”的套路。
没成想，大神还没主动道别呢，她自己就先难为情地遁走了。
当时在游戏中被那场风花雪月冲昏头脑还浑然不觉，此刻，沈兮躺在被窝想起自己那“汪汪”两声，整个人都突然被羞耻给裹挟。
“啊啊啊啊啊！”她哀嚎着裹住被子翻滚两圈。
好尬，她的脑袋当时都在想些什么呢？大神会不会在心里耻笑她？
奇怪，她突然好在意大神对自己的看法。而且，距离自己下线都已经超过一小时了吧，为何她却仍无丝毫睡意，还满脑子黑桃a？
无数个问题充斥沈兮的大脑，搅得她翻来覆去，彻夜失眠。
而她上一次这样，是十六岁那年，对谢子成心动。
天际黎明破晓，沈兮腾地翻身坐起。
她不可置信，那年谢子成好歹是鲜衣怒马的校草，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她根本就没见过黑桃a，听过的声音也不知真假，她连对面姓甚名谁、是男是女、有否成年通通都不知道！
可即便如此，沈兮陡然发觉，她还是很想继续和他交往下去……
她脑中甚至冒出个想法：其实网恋也没什么，就和追星一样不过是爱上了幻想中的一个对象而已。
网恋不见面还没有曝光的风险，岂不再适合她不过？况且，她只是网单恋，应该就更没问题了吧！
沈兮一通自我说服，旋即便心安理得地点开了和黑桃a的对话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