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也没龙龙说的这么夸张。
她解释:“没有。我哪那么傻,在车上等的,见你们过来才下车。”
“哦哦哦!”龙龙长舒一口气,然后伸手拉了拉江赐的袖子,“不过队长,兮兮这么诚恳和你道谢,你不回复一句么?”
作为粉丝,他今晚也可谓是在尽心尽力地帮助沈兮达成愿望了。
沈兮想起合影时龙龙的热情,也对着他弯眼一笑:“龙龙,今晚也非常感谢你,谢谢你做我和杀神之间的桥梁。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尽管对我开口啊。”
“嗷呜!能为女神服务是我的荣幸,兮兮如果你方便的话,不如就加我个微信吧!”龙龙刹那间被女神的致谢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的就立刻要索取回报。
这时——
江赐伸手拎住他的衣领,将他往后一扯,上前淡声说:“我不过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话毕,他迈出长腿,对身后的四只小鸟般的队员道:“走了。”
江赐在队里似乎很有威信,简单两个字,便成功号令所有队员。
擦肩而过,沈兮没有刻意追逐上去,她立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一行人渐行渐远,忽然,她提高了音量说:“江赐,但还是谢谢你,你的举手之劳却对我意义重大。然后泄露你破例这件事我很抱歉,是我食言了,是我欠了你,以后有机会的话请一定找我归还!”
男人的脚步微顿了顿,但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只短暂的一瞬,便又继续领着那四只频频侧目的队员离开了。
沈兮兀自笑了笑,在他们消失于视野的时候,她也终于挥别这个伤心之地。
*
一直到回家房门紧闭后,沈兮整晚绷紧的神经才彻底放松。
她以为进入了安全的私密空间后,自己会放肆大哭,会崩溃不能自已。可最后,她只是木然的坐在客厅空荡荡的沙发里,脑内一片空白无泪也无痛。仿佛一只空洞的蝉蜕,丢了魂,连血肉都蜕空,独留了一个易碎的死气沉沉的壳。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响,但沈兮也仿若未觉,她就这样麻木地枯坐了一宿。
直到天边阳光乍现,透过窗帘上的星月镂空装饰,在地板上映出一个个光斑。往日那浪漫的星月光斑,此时却像是烧红的烙铁般,灼痛了沈兮的眼睛。
她想起,自己会买这面星月镂空窗帘,是源于谢子成的某次手滑点赞。
一个男星反常地点赞了小清新软装微博,被营销号挂出来后,他没有解释为何手滑,却还表示挺浪漫的。
宛如脑残粉般,沈兮那时便立刻下单了同款,还曾幻想倘若他们共处一室,他看到这面窗帘会是怎样的表情。
现在看来,或许谢子成那时就喜欢上夏楠了,所以才变得浪漫和柔情。
一切早有端倪。
客厅忽然变得令人窒息,沈兮无法继续留在这里,她落荒而逃地躲进了卧室这道最后的防线。
可进屋才发现,这里才更无处遁形——墙上挂的是谢子成的海报,床头摆着谢子成代言品牌的融蜡灯,角落摆件是谢子成钟爱的巨型手办,就连空气中浮动的香氛都是谢子成最喜欢的气味。
她是如此的爱这个人,以至于全世界都是他的影子。
如同被过度锋利的刀刃割伤,痛感会在一阵空白之后再袭来一般,沈兮终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无数的委屈和酸痛都化作眼泪被宣泄而出。
而眼泪的闸被打开后,就再难关上。
整整三天,沈兮都泡在泪眼汪洋之中。有时候,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想,光是躺在床上眼泪都不受控的滑落下来。
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了,浑浑噩噩,不敢窥探任何外界的新闻,任何影像看了也无法在大脑留下痕迹。她也不想吃饭,往常节食时最馋的薯片,如今吃不了两口就感到恶心。
就在第三天傍晚,沈兮怀疑自己将就此因失恋死去,成为全世界最荒谬的早逝案例时,她的门铃被按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一声紧接着一声,密集急切又刺耳,令她想忽视都难。
消沉的沈兮却连怒意都难涌起,她拖着沉重的躯壳移动到玄关,整个房间都黑黢黢的,唯独猫眼智能投屏上亮着刺白的光。
沈兮看见经纪人黎姐冷静的脸庞,打开了门。
过道的光一瞬迸射进来,她宛如见不得光的行尸走肉般,即刻又转身没入黑暗的客厅。
沈兮将自己深深陷入沙发,颓靡地问:“黎姐,你怎么来了?”
经纪人不语,先抬手摁亮了屋灯,久不见光的沈兮立刻抬手挡住了眼。
黎姐这才走到她身旁说:“来提醒你,你背后还有一个团队要靠你养活。”
沈兮仍挡着眼,但经纪人的冷酷却似乎反而压住了些失恋的悲痛,她翻个身装死:“放一周假,工作室应该也不至于倒闭。”
“是,工作室不会倒闭。但是——”黎姐说,“你若消失一周,等你上《我们的青春时代》时,我敢肯定,全网都会讥笑你失恋的憔悴并歌颂夏楠的光彩照人。”
沈兮登时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些天溺在失恋的痛苦之中,她几乎都忘了自己还签约了《我们的青春时代》这档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