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正要扶着周子濯出去,未料酒楼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苏月遥带着几个家仆气势汹汹地赶来,看见不省人事的周子濯和一脸含笑的秦漪时,她愤怒地几近发狂。
“把姑爷扶上马车!”
秦漪抚平衣袖微微侧头,笑问:“这位是?”
“回东家,这是刚才那位周公子的夫人。”
“哦。”秦漪拉长尾音,冲她莞尔一笑,“原来是将军府的苏小姐啊,久仰大名。”
稍顿,她抬手将脸边碎发拂到耳后,故作为难道:“夫人可要好好看着你家相公,他总跑来缠着我,让我很难办呐。”
“少给我装腔作势!”苏月遥抱着胳膊瞪向她,眸中怒火熊熊燃烧,“秦漪,你什么时候活过来的?”
“不对。”她冷笑一声,“你压根就没死对不对!”
“你怎么不说话了?”见秦漪只笑不答,苏月遥越发嚣张,“怎么,心虚了不成?我告诉你,不论你是人是鬼,都莫要妄想再回周家!”
秦漪攥着帕子揉了揉耳朵,摇头叹气:“难怪周公子宁愿在这儿喝得酩酊大醉也不愿回府,若换作是我,想来也不愿一回到家中就面对这么个凶悍的人吧。”
“还有。”她抬起朱红丹蔻细细观赏,漫不经心地笑道,“夫人似乎忘了,如今是你这宝贝夫君对我死缠烂打,你所谓的周家,那又是个什么地方?皇宫吗?”
她仰头娇笑几声,嘲讽意味不言而喻,苏月遥怒火中烧,指尖狠狠掐入掌心。
“已死之人便该好好待在棺材里,可你偏要出来作妖,你喜欢玩是吧?好,本夫人好好陪你玩!”
“我倒要看看,你这张皮下面究竟是人是鬼!”
话音落罢,她猛地从腰间抽出皮鞭挥向秦漪,与此同时,守在门口的小厮立即察觉到她的意图,飞身上前一掌拍在她后背。
皮鞭被秦漪身旁的侍女稳稳接住,秦漪毫发未伤,反观苏月遥,她因未留神而被人从后头袭击,要知道,这醉香楼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身手极好,这一掌下去,她便摔倒在地。
周家的奴仆被人拦在屋外,此时苏月遥孤立无援如入虎穴。
秦漪抬脚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直视着她:“周少夫人,你真当我是吃素的?”
“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仗着自己有点身份就想闹就闹?”下人搬来软椅,秦漪缓缓落座,接过茶水慢条斯理抿了口,唇边笑意轻轻绽放,“我可不是你娘,还得无条件地惯着你。”
“贱人!”苏月遥狼狈地爬起来,咬牙切齿,“咱们走着瞧!”
“啧。”秦漪支着下巴抿唇一笑,“夫人喜欢来尽管来就是,本姑娘有大把的时间奉陪,可有一样,开时可莫要忘了挑着时间,毕竟,万一跟你那夫君撞上了未免太尴尬不是。”
苏月遥气到险些呕血,她攥紧拳头怒气冲冲地离开,房中再次恢复安宁。
夜色渐浓,宝画带着下人从府中赶来接她回去。
“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秦漪看着天上的明月兀自出神,闻言应了声:“知道了。”
待走出房门时,她忽而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来。
“让巴柘替我找人打探打探,念月如今身在何处。”
她唇角渐渐扬起,犹如嗜血的食人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些故人的面,我总得一一见过才是。”
第47章肆拾柒护妻狂魔已上线
今日难得是个艳阳天,秦漪忙完手头的事后便在房中小憩歇息,打算好好把这段时日缺的觉给补回来。
可偏偏天不遂人意,不多时,宝画来禀道:“小姐,赵氏和二小姐来府上了,这会儿正在大门外候着。”
秦漪睁开眼睛,懒懒问道:“她们来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宝画摇摇头,又道,“小姐若不想见奴婢叫人去说一声。”
“这俩人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宝珍撇嘴嘟囔道,“奴婢看,小姐还是不见的好。”
“见,为何不见?”秦漪坐直身子,掩唇打了个哈欠,“重归故土不就是为了与故人重逢,许久未见,我还真有点想她们了。”
宝珍闻言吐吐舌头:“那奴婢们又得藏起来了。”
秦漪淡淡一笑:“让她们且在外头多等会儿吧。”说罢又合上眼睛。
宝画心领神会,走出门外嘱咐一声:“小姐这会儿还在小憩,先叫她们在外头等上一阵。”
直到秦漪一盏茶饮尽,门口侍女才去将赵氏母女请进来。
晌午日头正大,母女俩在外头站这么久早已腿脚发软,浑身上下生了一层黏糊糊的细汗,这二人何时受过这等冷落,若非有事相求,定早已甩袖离开。
她们被侍女引着往花厅走,这一路早已被眼前一幕给惊住。
那一草一木一花一景都极尽奢侈,放眼望去,雕梁绣柱玉阶彤庭,重楼飞阁琼楼玉宇,流连其中犹如置身仙境。
母女俩心里头都微微泛酸,国公府倒也罢了,那毕竟是朝廷重臣的府邸,可连这一个小小的北越女子所住之处都比侯府强那么多,这叫她们如何不吃味儿。
“坊主,两位客人到了。”
秦漪正扶额假寐,听见动静懒懒掀开眼皮,便见赵氏母女正略显局促地站在那儿,身上穿的衣裳所用绸缎还是去年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