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炸起,打乱一室静谧。
傅知雪抓起电话。
是傅洛洛慌乱的声音:
“小雪,你快来!”她停顿一瞬,像是掩饰自己的哭腔:“爷爷……又出事了。”
手机滑落。
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他的食指,傅知雪顺着望上去,是江寰沉静的脸:“别怕。”
他有些茫然,嘴唇嗫喏半天,只吐出一个“啊”字来,
傅知雪赶到医院,他一路上哆哆嗦嗦连车钥匙都插不稳,最后还是江寰强迫性地半搂着他,带他上车,把他固定在副驾上。
一路风驰电擎,到得医院。
下车,冷空气扑面袭来。傅知雪觉得冷,这冷是发自骨髓蔓延全身的,在路上他断断续续了解了爷爷的病情,这次复发来势汹汹,甚至比之前更为凶猛。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傅爷爷,爷爷都……,那他留在这里的意义何在呢?
手部温热包裹,是江寰握住了他的手,掌心贴合手背,拇指安抚性地摁压在他生命线中。
傅知雪找到主心骨一般,跟随对方到了icu。猩红灯光闪烁,狼狈地像是又重温那一场灾难。
傅洛洛站在那里,双眼通红,傅知雪抱住她,对方紧紧回抱。
薄薄玻璃门内,是生命在挣扎。
天边泛起鱼肚白,在场所有人的眼球都泛起红血丝。
傅知雪想站起来,长时间端坐让他腿部发麻,趔趄一下。
江寰扶住他。
“睡一觉吧,”他低声道,轻轻摩挲下傅知雪的脸侧:“我来守着。”
傅知雪恍惚许久,才想起来这次与上次有什么不同。
上次他是孤军奋战,这次,他有江寰。
这让他安心。
迷迷糊糊地靠在对方肩上,他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打开,脚步和人影杂乱,老人躺在手术床上,被再次送往重症监护室。
提了整夜的心瞬间跌落回去,傅知雪瘫软在江寰怀里,听着傅洛洛喜极而泣的哭声,感到如释负重。
“饿吗?”江寰问。
傅知雪摇摇头,江寰却不容置疑地把他搂到座椅上,叮嘱他乖乖独自待两分钟,他马上回来。
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电梯中,傅知雪才收回视线,懒懒地闭目养神。
初生的太阳刺穿最后一片薄雾,穿过车水马龙、人潮汹涌,照耀在知雪的眼皮上,带来温软的暖意。
江寰……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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