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却不理他,仍旧以冷淡的音调说:“陈端,你满了18岁了吧?我听你爸说过,你是圣诞节那天出生的?”
陈端脸色大变。
岑巍也是一脸恍然大悟,原来谢逸迟迟不来初中部抓陈端的现行,是等着陈端跨进成年的那条线呢。
“成年了,你就不再受未成年这个身份的保护。”谢逸说。
“谢逸,你用不着这样吧,我今天拿了他们的,可以都还给他们,咱们私下和解,行吗?”陈端开始求饶,“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的,我爸就我一个儿子,我进去了他怎么办?”
“我说的只是今天你勒索到的金额,据我了解,你每天放学来初中部,一个月时间,你猜会不会已经达到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量刑标准?”谢逸说话的时候看着岑巍。
岑巍马上会意地点头:“那必须有了,一天一万,一个月就是三十万,哇,估计能判十年以上了。”
陈端涨红了脸咆哮:“你——放屁!”
“你也知道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爸每天起早贪黑,一天打两份工,前几天他还跟我爸说,不知道你能上个什么样的大学,无论如何也要把你送进大学的校门。”谢逸冷笑了一声,“我应该让我爸劝劝他,趁早对你这个儿子死了心。”
陈端红着脸对着谢逸胡乱地挥了几下拳头,但却没有挨着谢逸。
他仰着脖子喊了一声,然后垂着头蹲在地上不动了。
岑巍也鄙夷地看着他:“你每天在这里搜刮这么多钱,怎么也不让你爸的生活能过好一点?你爸养你这么个儿子,还真是不如养条狗。”
谢逸朝岑巍皱了皱眉头。
岑巍耸了耸肩,收声了。
陈端最终还是被他们送去了派出所。
几个被欺负的小孩也被劝说着去录了个口供,接着被闻讯赶来的家长接走了。
谢逸和岑巍原本这时候就能离开,但谢逸站在派出所门口,一直到陈端的父亲出现。
陈端的父亲在谢宇烽的公司里担任看门人的工作,原本因为身体原因并不很适合这个岗位,但谢宇烽念在他家境贫寒,给了他这个工作的机会。
谢逸去谢宇烽的公司时就曾见过陈端的父亲。
他想,他把陈端送进派出所了,这事儿也该由他来告诉这位佝着背的中年人。
岑巍在派出所门口抽了一根烟,回头一看,谢逸沉默着走了出来。
他给谢逸递了根烟,自己又拿了一根,两人站在派出所门前的路灯下,把那根烟抽完了。
谢逸的侧脸冷峻而柔美,岑巍也不知道这两个截然相反的词语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浮现在了他的脑中。
大概是他的确见识过谢逸在于辰身边时温和的一面,也看多了谢逸冷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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