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意叫他问糊涂了:“什么热闹?”
沈楼拿起一旁的外裳给她披上,轻声道:“李家的热闹。”
算算日子,今日应是孟氏下葬的日子,按理,也确实该去吊唁一下,只是......
“李家得罪过侯爷?”王恕意问。
要不然怎么能将人家的丧事说成是热闹?
沈楼弯身,拿起脚凳上的绣鞋给王恕意穿上,淡淡道:“没有。”
那怎么?
“但他们得罪了你。”沈楼放下她的脚。
王恕意更不明白了,难道是因为她被李家给休了的缘故?这样看,确实也勉强算是得罪。
王恕意拉拉他的袖子:“我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给请柬。”
沈楼嗤笑一声:“要那东西做什么,他们不敢不叫咱们进去。”
王恕意还是有些犹豫,沈楼已经叫清荷小潭进来给自己梳妆打扮。
收拾了小半个时辰,又吃了饭,两人便乘车去了李府。
王恕意有些紧张,她知道李家的老爷李元官居户部尚书,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她这样一个被休弃的儿媳上门去,怕不是会被认为是专门去挑衅的,到时惹了麻烦便不好了。
沈楼瞧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便道:“紧张什么?你掀开帘子瞧瞧?”
王恕意按照他说的去掀帘子,只见李府门口空无一人,只有几个下人偶尔走过,风将门口挂着的白色灯笼吹得摇摇晃晃,显出一片萧瑟与荒凉的气氛来。
“怎么......”
王恕意奇怪,李家不是权势很大吗?怎么李家的主母去世了,竟连个前来吊唁的人都没有?要说是因为刚过了节,丧礼从简,那也不该如此冷清。
沈楼握住她的手,笑了笑:“看到了?”
王恕意点点头,觉得他的笑看着有些发寒。
他捏捏她的脸,轻声道:“以后,你永远不必再害怕了。”
第49章
不用再害怕什么?王恕意没有问出口。
沈楼的这句话云里雾里的, 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拉着她的手,放下帘子笑起来:“走吧,进去看看。”
既然已经到门口了, 自然是要带她去瞧瞧热闹。
王恕意看着他伸出的手, 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他的手掌心。
两个人走到大门口,见只有几个下人在这里守着。
按理说, 主人家应该有人在门口接待往来宾客的, 可是如今,这里却一个李家人也没有。
那几个下人见有人来了, 皆有些吃惊,忙跑着向在不远处吃酒打牌的一个身着丧服的青年男子禀报:“五爷,有人来了?”
这个五爷是李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叫秦玉的,他母亲是孟氏的表妹, 因赌光了家里的钱,于半年前投奔了她来, 在李家做些整理花草的差事。
秦玉本以为能靠着孟氏在李家吃香的喝辣的, 没想到, 半个月前, 宫里的李美人倒台了, 李家的主心骨李元也被罚了两年的俸禄, 做事愈加小心,不说平日里的赏赐了, 就连给他们这些人的月钱也跟着少了许多。
这便罢了,少了月钱,他们这些底下人还有别的法子, 下馆子上青楼只管赊着,一概记在李家的账上,平日里偷些珠宝珍玩去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填补上。
可是,这几日,李家的东西少了这许多,李元李时难免就注意到了,便勒令彻查,一夜之间打死了好几个,秦玉也是连夜用积蓄将那些珠宝赎回,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现如今,这孟氏死了,他在李家的靠山也就倒了,如今被管家李福安排着看大门,还不知以后如何呢。
可也奇了怪了,他在这里守了一上午了,竟一个来吊唁的也没有,他闲得只好找人来吃酒赌钱。
听到说有人来了,秦玉倒是有些惊奇,随手将牌推倒,对着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道:“等着我啊,一会儿接着来!”
说着,便起身走到沈楼王恕意面前,舔着脸恭敬道:“敢问二位是来吊唁夫人的?可有请柬?”
他来李家时,王恕意大部分时间都在后院,出来也是一群人跟着,因此他并不认识。
沈楼笑了一下,他问:“灵堂在哪儿?”
秦玉下意识回答:“在前厅昭明堂。”
沈楼搂着王恕意笑道:“多谢。”
说着,便搂着王恕意往昭明堂走去。
“哎哎哎哎,两位还没出示请柬呢?”
没拿请柬就想进,别是哪里来的骗子吧?可看他们的穿戴,又觉得不像,哪有骗子穿得如此华丽的?
沈楼不理,接着走。
秦玉上前就要伸手阻拦,他看沈楼高大,怕打不过,便将目光投在了一直低头的王恕意身上,这女子面容有些苍白,浑身又散发着一种柔弱的气息,最是容易对付。
就在他的手将要碰的王恕意时,只听咔嚓一声响,他便觉身上某个部位断开了,随后,疼痛从右手碗处直达他的恼袋。
“啊!!!!!!”
沈楼直接掰断了他的手腕。
他的叫声凄厉非常,很快便将管家李福吸引过来,他在走廊下远远的瞧见沈楼和王恕意,心内一惊,忙朝一旁的小厮道:“快!快去告诉老爷!”
“是!”
来着不善啊!
......
“什么?!沈楼来了?还带着那个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