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宾客没见过苏晚的都本以为会来一个粗笨的妇人,可是眼下被引过来的,明明是个仙女似的人物。
已经有男宾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想象当中的仙子,不就是这个模样吗。
初雯把苏晚引到了宴会花厅,一句话没说,便转身回去了。
苏晚立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段景天找她过来是干什么的。
初雯想的就是让苏晚一时手足无措出丑。
可是苏晚只微不可见地迷茫了一瞬,就朝着段景天的地方走了过去。
初雯说是段景天叫她过来,那她去问段景天,总是没有错的。
苏晚走男客的那一桌前,走到段景天的身边,开口道:“段公子,初雯说你叫我。”
段景天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苏晚,方才初雯一把苏晚领过来的时候,段景天就愣住了。
他本该走过前去和苏晚说话的,但是因为愣住了,他便看着苏晚朝着他走过来。
段景天是看着苏晚一日一日不再皮肤黝黑的,可是每次见苏晚的时候,她的头发上都包着一块头巾,身上也多数是穿着宽大的围裙,虽然能看出好看,但是却不像今日这般好看。
段景天愣住了,今日来的两桌男宾,也全都愣着呢,自苏晚出现起,他们就都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苏晚,看着苏晚一步一步的走向段景天。
王洛生很是震惊,这个人,这个人是苏晚吗。
印象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苏晚从来都是皮肤黝黑,打扮的很是老气,纵然后面王家发达,但是苏晚穿的衣裳也很是一言难尽,带的首饰、梳的发式,都很是死气沉沉,和旁的同僚家的夫人没法儿比,这让他丢尽了脸。
好在杨云嫣生的娇俏,打扮的贵气,和其他官夫人站在一处,也显得很是相宜,这才给他挣回了脸面。
王洛生从未见过苏晚如此好看的样子,一时有些恍惚。
段景天听见苏晚问话,这才回过神来:“哦哦,我想的是你做饭辛苦,让你过来一起入席,大家年岁差不多,想是能够聊的来。”
段景天说着,起身将苏晚往女宾的那一桌那里引去。
苏晚本想推辞,可是听见女宾那一处响起了一道声音:“苏姑娘,你快过来坐,可千万别因为胆怯就回去了。”
是乔月茹的声音,苏晚的容貌给了乔月茹很大的震惊,原以为只是一个小有姿色的寻常丫头,可是不曾想,苏晚的衣着打扮,实在是出挑。
这让乔月茹想给苏晚挑点儿错的想法愈发强烈。
杨云嫣瞧着苏晚,心里涌上了强烈的危机感,她从来都看不起苏晚,可是此时,她的心里竟然满是慌乱。
乔月茹的奚落如此明显,苏晚并不打算走了。
段景天着人拿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了乔月茹的旁边,今日乔月茹坐着主宾的位置,由此苏晚便是坐在了仅次于主宾位置的地方了。
乔月茹心又不悦,这段景天还真是抬举这个厨娘。
段景天向来对乔月茹却是不冷不热,彬彬有礼,从未如此有心过。
乔月茹平日里参加宴会,若是想奚落哪个小门小户,便是用这小门小户的姑娘从来没有吃过这桌上的饭菜为由头进行奚落,故意问人家菜名,让人家答不上来好引人发笑,但是显然,这招今日是行不通了,因为这桌子的饭菜都是苏晚做的,苏晚心里倒是比乔月茹还清楚。
段景天站在苏晚旁边,向宾客们介绍:“诸位,这位就是苏姑娘,今日这桌宴席,便是出自苏姑娘之手,方才大家都想见见苏姑娘,我便把苏姑娘叫过来一同入席,也好和大家认识一番。”
语罢,段景天安置苏晚坐在了座位上,然后便回了自己桌子子前的位置上面。
乔月茹想了想,开了口:“苏姑娘,你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席吧,我同你你讲,这入座要从右入,坐下以后要虚着半张椅子,不能坐满座。”
乔月茹也是成心让苏晚难堪了。
桌上的一众少女纷纷掩唇而笑,这些见客、赴宴、吃饭都是有讲究的,她们全部都特意学过这些东西,苏晚一个小小的厨娘,自然是不会的。
苏晚听着乔月茹说完,缓缓道:“乔姑娘错错了,按照《大周礼》,这入座之后,理应虚着五分之二的空坐,而并非你说的一半。”
乔月茹红着脸强辩:“我才没有说错,是你乱说。”
苏晚便把大周朝礼书上赴宴之礼入座那一段娓娓道来,指出了乔月茹的错误。
这些日子苏晚在段家的书房看书,就认真的看过大周礼,说来也是得益于原主的锦鲤体质,苏晚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
临末了,苏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乔姑娘,你是名门千金,家里是这青州府有头有脸的人家,这赴宴之礼,可千万不能出了错,否则会落人笑话。”
在座的少女原本是为乔月茹用礼条奚落苏晚而笑,此时便是为乔月茹的出错而笑了。
周围的两桌男宾都不和苏晚坐在一张桌子上,可是此时注意力都在苏晚和乔月茹这张桌子上。
这些男宾原以为苏晚并不知道这些礼数,可是苏晚说起来头头是道,比出身富家的乔月茹都知道的清楚,不禁对苏晚又高看了几分。
乔月茹败下阵来,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厨娘教导了,这些礼数,从来都只有她教导旁人的份,哪有旁人教导她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