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戏里戏外</h1>
“不。”还好, 月牙儿否认了。
“我只是想寻个答案。”她想要得知真相,即便那会让她本就撕心裂肺的心更加破碎。
“好, 我帮你。”倾月开始发现, 自己拒绝不了这个姑娘的求助了。
也罢,就当帮人帮到底吧。
谁叫她当初多管闲事,招惹上了这么一个麻烦呢。
倾月神识微动, 只听咔嗒一声, 轻微的细响。
关押着月牙儿牢房的大门上的锁自动脱落,没了束缚, 牢门缓缓开启。
“你可以出去了。”
“谢谢你。”月牙儿挣扎着想爬起来, 但身上的伤势过重, 努力了几下, 除了摔得伤口裂开, 血流得更多之外, 还是没能站起来。
倾月又想叹气了。
还好她给忍住了。
利用神识打开百草渊,在里头找出一颗适合凡人使用的疗伤丹药,递到月牙儿面前:“吃下它。”
月牙儿也不问这是什么东西, 更不怕那是什么穿肠毒药。
直接上手拿过丹药就往嘴里塞。
灵丹入口即化, 温和的药力作用在伤口上, 很快就将那对于凡人而言极度凶险, 对于修士而言却并不算什么的伤势全部治愈, 甚至还有多余的药效能帮月牙儿恢复体力。
她这次几乎可以算是精神百倍地站起来, 不再有之前的虚弱之感。
“谢谢。”除了道谢, 月牙儿发现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了。
“把这张符篆贴在身上,就不会有鲛人能发现你的踪迹。”虚空中又落下一张符。
这是倾月自己结合敛息符和隐身符一起创造的新符篆,被她命名为隐匿符篆。
使用这张符篆, 就能短时间内, 将一个人的行踪完美地藏匿起来,甚至连一丝气息都不会存在,只要她不主动发出声音,就没人能发现她。
可惜,这符篆效用虽好,却无法持久。
只能支撑两刻钟的时间。
不过用来给月牙儿越狱,也足够用了。
如果不够,大不了倾月再给她来两张,反正她的符篆和丹药一样,多得是。
——这就是富婆的底气。
月牙儿小心翼翼地躲避过鲛人族的监狱守卫,摸到了上头去。
她发现,自己好像被带到了鲛人族的皇宫内部,而非是随便的什么监狱。
这很好,大大方便了她寻找那负心情郎的行踪。
“等会儿。”在月牙儿一脚踏出监狱大门之时,倾月突然叫住她。
她唤出焚天剑,将其化为金莲状,从中摘下一片花瓣,化作一柄金色匕首,送到月牙儿跟前。
“这个借给你防身,你会用得到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月牙儿顿了顿,还是伸手接过这一柄没有把手,只有利刃的匕首。
金莲匕首很锋利,握在掌心里稍稍一用力就能划破她娇嫩的肌肤,但是月牙儿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紧。
她没有发现,金莲匕首在沾染了她的血迹之后,微微闪过一丝华光。
似乎有一缕幽蓝焰火一闪而过。
这一幕自然瞒不过身为匕首主人的倾月,事实上,她就是故意的。
凡人没有灵力,自然只能用点别的方式,才能驱动此等仙器。
那么,就让她看看吧。
有了武器的姑娘,在面对情郎的背叛之时,会做出何种选择。
月牙儿要找到情郎并不算很困难,因为今天是鲛人族皇子的大婚之日,作为主角,他自然是在最为热闹的中心点。
隐匿符的时效有限。
这一点倾月自然不会忘记提醒她。
是以脱困之后的月牙儿,小心谨慎地设计弄晕了一个鲛人族侍女,扒下对方身上的衣服个给自己换上,伪装成鲛人族的侍女。
值得庆幸的一点是,他们鲛人族也不知什么癖好,竟是喜欢让侍女蒙上用细小珍珠串起的珠帘面纱,这正好给了月牙儿伪装的好机会。
她手捧着鲛人族侍女原本拿着的点心托盘,趁着隐匿符还剩下最后一点时间,悄无声息地混进一堆侍女群里,被带着前往最热闹的大殿。
这群鲛人的记忆力和鱼一样地不靠谱。
看见队伍里多了个陌生人,还以为是自己记忆力不好,又问了这是哪一位。
显然这群侍女们并不知晓皇宫之外所发生的事情,否则也许会多提高一点点警惕心。
月牙儿随着众侍女进了款筹交错的大殿内,目光从热闹的鱼群里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某一个高大的身影上。
在亲手囚禁了昔日爱人之后,这位鲛人族皇子还能在自己的婚宴上谈笑风生,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月牙儿的眸光暗了暗。
距离她最近的倾月感受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怒气。
她微微笑起,很是期待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让我看看吧,你是会杀了他?还是原谅他?
淡淡的黑色雾气从倾月眸中一闪而过,而她自己则毫无察觉。
螳螂看着蝉的笑话,殊不知黄雀正在背后等着她。
毅皇子正在与客人交谈,一位侍女匆匆游来,覆在他耳边小声说话。
他神情微变,立即转身离开。
月牙儿见状,也连忙跟上。
她有预感,自己想要的真相,应当就在眼前了。
“公子,您能不能再给我一张符?”眼见着毅皇子走得越来越偏,四周人数大大减少,再如此下去,她很可能会暴露出来,无可奈何,月牙儿只能再次求助倾月。
倾月很爽快地就给了。
路子都走了九十九步,就差这最后一步,没必要太吝啬。
有了隐匿符,月牙儿跟得更加大胆。
她一路上随着毅皇子来到一座……类似于婚房的地方,看着他大步走进去,有些愣愣地立于原地,直到听见里头传来交谈声,这才沉默地靠近偷听。
等候在婚房内的自然是毅皇子今日的大婚对象。
鲛人族丞相的独女,浣纱。
浣纱对于白日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思来想去,实在忍耐不住,这才谴人去将自己的夫婿叫来一问。
女人对于某些事情,都是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直觉。
她能感觉到,夫君与那位伪装成鲛人族的女子之间,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
“殿下,妾身只想问您,您与那女子之前,究竟有何关系?”浣纱的语气略显强硬。
她身份尊贵,于族内地位甚至并不比毅皇子低多少。
毕竟鲛人皇不止一位皇储,而她爹只有她一个女儿。
鲛人终究与人族不同,他们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若是毅皇子真的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甚至能理直气壮地去寻鲛人皇讨个公道。
届时不管是毅皇子受到处罚,还是两人和离,显而易见的,他都不会那么好过。
毅皇子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故而才得急匆匆赶来安抚新婚妻子的小情绪。
“纱儿,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忠诚的,那个人族女子,不过是我与六弟他们玩的一个小赌约。”深情的语气说着人渣的话。
“赌约?”浣纱挑眉,好奇问道:“什么赌约?”
她知道鲛人族那群皇子们凑在一起都有些荒唐,却不知其能荒唐到何种地步。
见妻子一定想寻个真相,本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的毅皇子以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六弟说人族女子很是痴情,爱上一个人就会为那个男人傻傻地守候终身,我们兄弟间就玩了一个赌约,大家各自去魅惑一个人族女子,得到其真心,再看看哪一位的魅力大,能让被魅惑的人族女子真正地为他等候一身,赢得人,便能那道上次父皇赏赐给六弟的那套珊瑚玉。”
所以什么所谓的情郎,什么厮守终生的诺言,全都不过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游戏,而她们这些可怜的女子不过是一个玩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