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僵尸墓</h1>
路上遍布战斗残留的痕迹。
看来刚才那个人所指的路没错, 沈小米的兄长应该曾被僵尸追杀得沿着这条路仓惶逃跑。
与其同行的,还有一只狐妖。
“方向没错, 继续找。”
为了方便行动, 倾月转抱为背,带着沈小米一路在树枝上纵横跳跃,极快地沿着痕迹残留的方向追去。
前方情况不明, 她不敢直接飞上天, 便只能用这种折中的方式加快寻人的速度。
面上不显,但其实倾月对沈小米兄长还能否安好一事存疑, 这些痕迹明摆着是几日前留下来的, 几天时间,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只是怕沈小米太过担心, 她这才没明说。
不管是死是, 都先将人找到再说。
足尖再次落在一处枝丫处借力, 可能是两人加起来重量超出了这小小枝丫的承受力,倾月只觉脚下一空,两人的身子极速下坠。
沈小米惊恐地张大嘴巴, 却发不出尖叫声, 倾月伸手环住她的腰, 运起灵气想让两人悬浮起来。
金丹修士可短暂御空而行, 这本该是本能般的神通, 可此时却犹如飞鸟失了羽翼一般, 失了效用, 只能坠落进无尽深渊。
此地有禁空禁制!
几乎是发现飞不起来的刹那,倾月就明白了导致如此的主因。
“憋气!”她低喝一声,随即凝决施法。
水汽凝聚, 形成一颗硕大的水球, 将两人团团包围在中间,水球最外围,分布着一层薄薄的冰,借此维持着水球形状不散。
沈小米在水中闭眼憋着气,咕噜噜的水泡不断从口鼻处冒出。
要……憋不住了!
嘭——!
猛烈的撞击将水球外围的冰层撞碎,冰花混杂着水珠四散飞溅。
沈小米被趴到在地上,低着头不断咳嗽,一边咳还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底升起一股劫后余生之感。
“没事吧?”倾月将她扶起来,又递了张干净帕子给她擦脸。
水球大大减缓了坠地的冲击,两人都没受伤,就是全身湿透的模样有些狼狈。
没有。
沈小米摇头,借着倾月的力道站起身,又接过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水渍。
刚擦好,还未来得及睁眼,就又兜头被人泼了一大堆水。
这水……还不慎干净。
换换低头,看着月白裙摆被染上难堪的黑红污渍,星星点点,犹如泼泥,倾月的额角敏感地跳了跳。
“咳咳……”顾承瀚以一种及其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咳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还未等他缓过来,衣领突然被人一把拎起,眼角扫见一个不断放大的拳头,拳风带着凌厉的风压,毫不留情,足可见挥拳之人有多么愤怒。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跟着我们了吗?”
顾承瀚条件反射地闭上眼,放松自己任由妹妹殴打。
等了一会儿,不见疼痛,他不由睁开眼,正对上倾月震惊复杂的目光。
“大哥……”倾月错愕地问:“你不是死了吗?”
“这个问题不该我来问你?”顾承瀚像以前那样,对着倾月宠溺地微笑:“月儿,你还活着,真好。”
“你以为我死了?”倾月拧眉,随即又回想起两年前的祸事,忍不住冷笑一声:“也是,他们派来的凶手,不为杀我难道还闲到三更半夜来看我们过得有多悲惨?”
兄妹二人再次对视,皆神情复杂。
顾承瀚是顾家嫡长子,倾月同父同母的嫡亲哥哥。
他少年成名,顶着母亲妹妹的期盼和父亲的冷漠成长为一代将军,手握大昌北部边疆五万兵权,位高权重,是天子心腹之一。
连他们的父亲顾儒之都忌惮于长子的权势,连带着对原配妻子都不得不敬重三分。
可以说,如果当初顾承瀚还在,倾月别说未婚先孕,她就算是将孩子生下来,养在顾家,都没人敢质疑半句。
可惜,他在五年前便战死沙场了。
死讯传来后,倾月与母亲几乎哭晕过去,结果悲痛未消,她们在府里的待遇便急剧下降。
不是明面上的克扣,但父亲明目张胆地冷落母亲,顾倾星母女嚣张跋扈的欺负,那比吃不上饭,穿不起衣服还要让人受折磨。
未想,三年过去,倾月也没了,只剩下她母亲一人留在偌大的,吃人的尚书府里。
“你当年是怎么回事?母亲……又怎么样了?”倾月带着阿米,一边沿着漆黑的通道往前走,一边询问顾承瀚。
“五年前外族来犯,我帅兵出战,未想被心腹背叛,一刀穿心,抛尸荒野。”
顾承瀚扯开衣襟,露出里头消除不掉的狰狞疤痕,沈小米吓得躲进了倾月背后。
“衣服穿好。”倾月直接粗暴地给他拉上衣襟。
“你变得……”顶着妹妹冷淡的目光,顾承瀚自觉吞下后面的话,转而继续说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其实看他如今的状况就知道,顾承瀚当年侥幸没死,反而是被一位云游的大能修士给救了。
那位大能看中他身负天水灵种的极品天赋,爱才心起,将他收为弟子,带他入宗门,传他修行之道,悉心教导于他。
初入仙门,顾承瀚也曾思念过家中母亲与幼妹,还想着将她们一起接来修真界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