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摇头:“正经成亲怎么能随便指婚,得何彦自己喜欢才行。”
“就你事多,哪家的奴才还能自己选人的?何况朕给他选的肯定都是才貌双全的,你有什么不满意?”
“又不是我娶妻,我不满意什么,重点是何彦满意啊。”在这一点上,两人显然无法达成共识,好在赵璋是知道沈嘉的观念的,于是问:“那你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就是天仙朕也给他找来。”
沈嘉捏着他的鼻子问:“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酸熘熘的,阿彦怎么得罪你了?”
“朕看不惯你身边有未婚单身男性,所以你得尽快将他婚事办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放心,阿彦是直男,我们不会擦出火花的。”
“那朕与你能擦出火花吗?朕要试试看……”
沈嘉忙制止他:“不行,明日还要早朝,我……唔……”
“朕准你请假一日!”
赵璋是子时才离开的,离开时沈嘉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煳煳拉着对方的手说:“别离开我。”然后就陷入了沉睡。
赵璋替他盖好被子,眼神无限温柔,他低头凑到沈嘉的耳朵旁小声说:“朕得回去了,不过朕一直都会在的,你不用担心。”
直到此时,赵璋才有一种破镜重圆的感觉,沈嘉无意识的依赖与不舍才最让他心疼,如果不是宫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他真不想离开。
赵璋从地道离开,另一头,杜富成等在偏殿外焦急地走来走去,门外还站着姚沾等一众禁卫军。
门被打开,杜总管明显松了一口气,看到赵璋出现急忙迎上去,“皇上,您可出来了,外头凌副指挥使已经等您多时了。”
赵璋径直往寝宫走去,吩咐说:“去浴池准备,朕要沐浴,让凌靖云过来回话。”然后命令姚沾:“你不用守在这儿,带人去巡查皇宫,一旦发现有疑心之人,立即控制起来,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姚沾领命而去,但还是留了几百禁卫军包围皇上的寝殿,对每个进出的宫人严格盘查。
赵璋去浴池里洗了个澡,身上是舒爽的,心情也是愉悦的,所以当听到凌靖云说蒲国公领着家将想要强行出府时,赵璋也没生气。
“可有向蒲国公府里的家将说明,敢听命违抗者,一律按谋逆罪处理?”
“说了,听说蒲国公在府里杀了不少人,那些想偷偷出来投降的家将都被处死了。”
赵璋泡在水里闭着眼睛,他知道自己的外祖父是什么样的人,蒲家往前数几代也是武将出身,直到出了一任皇后,先帝怕外戚专权,蒲家这才交出兵权。
也因为此,先帝对蒲家深表愧意,给了蒲家许多特权,对蒲家训练几千家将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几千家将可抵得上一万正规军了。
“那蒲国公可出府了?”
“未曾,臣与施指挥使调集了一千弓箭手守在门口,对方武力高强也很难逃脱出来,何况,长安城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蒲国公没出来,但他坚持要面见圣上。”
“哦?能坚持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你派人接外祖父进宫吧。”赵璋从水里出来,让小太监替他穿上衣物,然后踩着拖鞋去寝殿。
凌靖云跟在他身后时眼尖地看到了他脖子上印着的吻痕,还有一处细细的刮痕,顿时心头巨震。
他忙低下头,暗暗思忖:难道今夜皇上临幸后宫了?可听说之前他一直独自在偏殿休息,根本没有召皇后和芳嫔来啊。
或者只是临幸了小宫女?凌靖云死也想不到赵璋刚才是出了宫去了沈府,如果知道的话,恐怕心里得骂沈嘉一句:祸水!
回寝殿穿好衣服,赵璋也来不及休息,去御书房接见了蒲国公。
昔日老当益壮的国公爷此时有些狼狈,身上穿着一品国公的朝服,不过好几天没换洗了有些褶皱,头发也白了许多,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隐忍与愤恨。
“老臣蒲战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蒲国公跪地行礼。
“免礼,来人,给外祖父赐座,再送些吃食来。”赵璋面色如常地吩咐。
蒲国公抬头,一双厉眼直视着龙椅上的年轻帝王,冷笑道:“皇上真是不简单啊,老臣竟然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对蒲家起了杀心,更不知道您是何时开始布局的,竟然能在短短时间找出蒲家一百多条罪状!”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所谓的击鼓鸣冤肯定是有人组织的,否则哪那么巧,一百多人凑在一起状告蒲家?
一开始蒲国公不知道是谁想害他,等蒲家被金吾卫和锦衣卫包围后,他哪还看不明白,分明是皇上想要除掉他们蒲家,难怪连太后都被送出长安了。
“朕也很想问一句,外祖父是如何管的家?这一百多条罪状可有一条是污蔑你蒲家的?光是蒲坤鹏一人就害死了多条人命,这些事外祖父可知道?可曾管过?”
“皇上严重了,哪个大族家里没有一两个纨绔子弟,蒲家子孙确实不成器,但难道这就是皇上要对蒲家灭族的理由吗?”
“是!”赵璋点头说:“朕对蒲家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蒲家作恶多端,罄竹难书,朕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哈哈哈!荒唐!皇上要对百姓交代什么?你身上可也流着蒲氏的血,如此激进地毁掉蒲家难道不是担心自己帝位不稳?”蒲国公叹了口气,老态纵横,“我知道,当年因为外祖父一念之差,想扶持庭儿登位,你一定心里记恨外祖父,可最后外祖父不还是支持了你?你能坐上这个位置,蒲家的功劳居功至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