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柔软,褪去全部冰霜,目光中只剩下眼前人。
礼官引着他们向寝殿走去。
云芷眉目即使在红纱下面,依旧鲜活张扬。
她高兴地说着什么,容离有些听清了,有些听不清,他握紧手中柔夷,听她讲。
“日后我们便是夫妻啦,我们生同衾,死同穴,还会有儿女相伴,子孙绕膝。等我们满头白发时,我每日清晨送你一枝花,花瓣沉甸甸的,沾了露珠,带着凉气,香味一天不散。你若是读书,我就躺在旁边晒太阳,再养一个小孙子,看他满地爬,白嫩嫩地跟汤圆似的,口水流了满下巴。若是无聊了,我们就搀着扶着到山里去,听雨打竹林,海棠花开的声音……”
容离不由得想象那副画面,心好像被一只柔软的手包裹着,生不出挣扎之心,只想沉溺在那温暖中。
他眼睛忍不住弯下来,轻启薄唇:“好。”
“我骗你的!傻子!”
容离愕然,眼前人揭开红纱,面目憎恨地看着自己,周围欢声笑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寒风呼啸的深渊。
云芷眉目冰冷:“我根本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跟你成亲,我喜欢的是容戈!”
容离退后一步,他缓缓低头,胸口破了一个洞,鲜血汩汩流出,寒风利刃般穿透,刺得他眼睛发疼。
“去死吧。”
云芷手提长剑,一刀刺穿他血流不止的胸口。
容离眼眶发酸:“为,何?”
一身穿大红礼炮的男子出现在云芷身边,揽着她,神情倨傲:“她喜欢的是我,自始至终都是,你不要妄想。”
容离脸色一沉,满面冰霜,墨发飞扬,一字一句:“容戈。”
云芷携着容戈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将头埋到容戈胸前:“走吧,跟死人待在一起,晦气。”
寝殿里灯火煌煌,所有人屏息凝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天阙满头大汗,眼睛里全是焦虑:“萧公子,殿下怎么了?”
萧亦然手指搭在容离脉上,眉头紧蹙。
床上之人眼睛紧紧闭着,睫毛颤抖不停,汗水湿透鬓发,眉心皱起,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不安。
他浑身抽搐,四肢挣扎,双手不知要抓住什么,一直不安地挣动着。
“擦汗,摁住他的手脚!”
天阙和黄烈忙小心翼翼压下容离挣扎的四肢。
宫婢满头大汗颤抖着替容离擦汗。
她们害怕得快要哭了。
天阙等人心里既惊又怕,更多的还是难过和心痛。
萧亦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