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
和他这个人通身气度倒也正正好。
宋颂有时候也会好奇,这样一个人,无欲无求,整日与佛经为伴,一天到晚对着佛像念经,真不知道他若是情绪大变、热情如火会是什么样。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刺激。
不过,这种好奇还没生出苗头都被她掐死在萌芽了。做任务最重要,不该有的好奇心还是不要碰。
她心念百转,脚下却没有迟疑。
刚在旁边站定,容离手里笔一顿,眉头蹙了蹙:“挡着光了。”
宋颂:“哦。”
她扶着喜鹊的胳膊往旁边挪了挪。
喜鹊有些害怕,低垂着头不敢看殿下。
总觉得殿下今日有些冷。
容离的字,倒是跟他的性情不太合。
他的字,大刀阔斧,气吞山河,雷霆万钧,犹如一片汪洋,可载万物。
宋颂每次看到都不禁为之惊叹。
“好字!”
容离搁下笔,理了理袖口,很自然地坐到窗边小几上。
宋颂瞅着那幅字:“人生在世不称意,怎地不写完了?”她一边问,一边又扶着喜鹊的胳膊慢吞吞向容离走去。
容离垂眸喝了口茶,淡淡道:“昨日之事,便在此处解释吧。”
说完,仿佛不经意扫了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指了指对面:“坐。”
宋颂顺着这话坐下:“我今日也是来向殿下说明。昨日之事,我已听说,多谢殿下在朝堂上为云芷洗脱冤屈,还我清白。”
容离转着茶盏:“鼓动百姓与士林,动摇国之根本,此乃国事,与你不相干。”
宋颂道:“这就好,否则这么大人情,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还。”
她没忘记之前自己凹的一系列人设:“此为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感谢殿下派人保护。”
容离声音有些冷:“黄字部昨夜已领罚,他们奉命保护,不该擅自动手,你且解释清楚荣国公府昨日那些人命,若是草菅人命,我不会包庇。”
宋颂笑了笑,脸上一派释然:“好。这次我欠殿下一个人情,以后殿下可要我做一件事,无论何事,只要不违背我意愿,赴汤蹈火,云芷在所不辞。”
容离眸子沉静地看她,居高临下,俯视众生:“不必。”
宋颂喝了口茶,淡淡道:“承诺我已给出,殿下且收着,万一会用到呢?”
说罢,她抬起眼睛,笑意盈盈看着容离,仿佛之前那些痴情难过全都释怀,只剩满目清明。
青丝自肩头披散,风露染在眉梢眼角,她活灵活现的眉目宛如春日争闹枝头的木棉,——火红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