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空城做什么?”
“西平关易守难攻,朝廷若遣大军来攻,只要我们据守西平,便可争得一线生机。”
江晚泊瞪大眼睛:“小姐你在开玩笑吗?朝廷为何——”
宋颂“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
“退路者,是以不可为而为之。当然要考虑最糟糕的情况了。”
她吃了块糕点,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西平关外部族,看似骁勇善战,民风剽悍,实则朴素单纯,他们只要填饱肚子便能安居乐业,今年寒冬必定提前来临,到时草场冰封,牛羊饿死,关外各族势必南下争夺草场、劫掠大顺。
“你此番前去,一是趁关外尚且平稳,以利相诱,拉拢人数稀少、力量薄弱、三餐不继的小部族为你所用,让他们成为西平第一批常驻人口,将西平各处要塞守好,若只是小部落来攻,城必不能破;二是趁此次寒冬,草原元气大伤,以粮食与他们交易,授他们商贸之道,驻扎西平,休养生息;三是注意互通有无,打通关内与关外物品交换,以西平为中心,发展出一条贸易通道。若能引粟栗、安息、月氏、大食等国商人前来,便可让西平成为东西商贸往来之中心,其繁华指日可待。”
江晚泊目瞪口呆,看着宋颂半天无法言语。
宋颂一手捻了衣袖,一手端起茶杯,低头轻轻啜饮。
长长的睫毛轻垂,光影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交织,照得鼻子通透,鼻尖上细小汗珠闪闪发光,侧脸精致,肌肤上细小绒毛都看得清晰,乌黑发丝被风吹到脸上,她会蹙着眉伸出纤细的手指拂开。
如此,如此一个人……
眉目做山河,胸中有丘壑。
望着宋颂张扬的眉目,江晚泊脑海里蓦地冒出这句话。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中发芽成长,膨胀在胸膛之中,令他想要呐喊。
她说的岂是一个退路那么简单,她是要改变历史,她是要造一座城!
心中鼓荡的壮阔之气胀得胸膛砰砰作响,一股从未有过的豪迈之情由心底升起,一路涌入脑海,令他如同腾云驾雾,飘飘然恍如梦境。
他喃喃道:“小姐可知,你这番言论,足以让朝堂震惊,足以引得天下震荡!”
宋颂挑眉,缓缓啜了口茶,拍拍他肩膀:“淡定点,我只是画了个饼,此事必定困难重重,若要成事绝非一日之功,到时候重担都在你肩上。”
原书里,虽然晚了几十年,但这件事,就是江晚泊完成的。这也是她放心让他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