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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白悦笙不肯说清楚,顾九阙也知道会在顾爸爸的车上动手脚,敢在顾爸爸的车上动手脚,又恨不得顾家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大概是谁。他只是没有想到,白悦笙跟那个人的牵扯,竟然从这么早就开始了。
他上辈子死的不冤!
顾九阙目光阴沉沉地看着白悦笙。这一次,即便白悦笙能在法院规定的期限内筹到一千六百万的赔偿金,他也不会放过白悦笙了。
因为白悦笙欠他的,不只是一间被烧成灰烬的西厢房,还有顾家五条人命。
白悦笙被看的心慌意乱,忍不住开口:“我——”
正说话间,大门外传来了声响。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完好无损的顾玉圭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瞧见院子里的人齐刷刷地看过来,顾玉圭笑了笑,随口介绍道:“门口碰上的,说是慕名而来。想要请老爷子出国参加一场拍卖会,帮忙掌掌眼。”
顾九阙的目光古井无波地看了过去。他的视线落在那人的脸上。
挣扎了整个黄昏的夕阳在这一刻彻底落下西山。顾九阙颀长的身影笼罩在夏末秋初的夜幕之下。
他仰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
明天大概有雨。
顾九阙这么想着,忽然笑了。
“顾老爷子您好,在下周牧。这次慕名而来,是听闻您老人家在文物的鉴定和断代方面有非常独到的见解,想邀请您老人家陪我参加一场拍卖会,帮我掌掌眼。拍卖会的地址在b国——”
天色太晚,除了慕名而来找老爷子谈生意的周牧,文管局来的修复师,包括一直纠缠不休的白悦笙都被顾爸爸打发走了。白悦笙走的时候脸色煞白,显然在担心自己的未来会因为顾家人的起诉蒙上一丝不光彩的污点。但他确实没有记住在顾爸爸车上动手脚的人长什么样子。
为今之计,白悦笙只能赶在顾家递交起诉书之前,想办法筹集到价值一千六百万的赔偿金。只要堵上了这一千六百万的缺口,顾家就再也没有威胁他的把柄。
想到这里,白悦笙眼睛一亮。他急匆匆地跑出顾家,冲着古玩市场的方向去了。甚至没有注意到与他擦肩而过的周牧。
周牧也没有注意到白悦笙,他的注意力全被院子里的顾九阙吸引了。直到被顾玉圭引入正房见到了顾老爷子,他才想起了正事。
“不去!”顾爷爷一听到要去国外,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直接打断周牧的话:“我年纪大了,不爱折腾,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周牧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也知道此去b国,一定会让老先生奔波劳苦。事成之后,我愿意支付一千万作为老先生的报酬。”
顾爷爷还是不感兴趣。虽然一千万对顾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小数目,但也不至于让顾爷爷一把年纪还要奔波到海外帮人掌眼。上辈子是因为整个顾家大宅都被烧了,顾家人死的死伤的伤,顾爷爷急于用钱,只能答应周牧的邀请。
可是这辈子,因为玉璇玑的示警,大火及时被扑灭,只烧毁了顾九阙的西厢房。顾家五口也安然无恙。顾爷爷全部心神都放在重建西厢房这件事上,根本就没心思出国。
即便周牧百般邀请,甚至不断加价,顾爷爷丝毫不动心。只是感念于周牧的用心,拒绝之余倒是愿意帮他推荐几个眼力好的老掌眼。
周牧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就是冲着顾八刀这个人来的。眼见顾八刀油盐不进,还要把他介绍给别人,周牧心中暗暗叫苦。正犯愁该怎么跟幕后大老板交代,一道清冷好听的嗓音悠然响起:“我想去。”
众人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人。
一阵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外面吹进来,带来丝丝桂花的香气。乌云密布的夜空也被这初秋的晚风拨开一丝缝隙,露出一抹皎洁的月色。皓月银辉倾洒下来,在窗边少年的周身氤氲出层层凉雾,越发衬得他皮肤冷白眉目如画,就连乌黑的眸子都染上了一丝如霜沁雪般的凉薄。
周牧止不住怦然心动。他从看到顾九阙的第一眼,就被顾九阙俊美无俦的样貌和清冷高绝的气质吸引了。此刻再看过去,仿佛是被周遭暗暗浮动的桂花香气勾动了心弦,周牧突然好奇那双清冷凉薄的眼眸,如果染上了缠绵的情欲,该是何等的摄魂夺魄。
顾九阙却没注意到周牧的心猿意马,他目光看向顾老爷子,温言浅笑:“爷爷,我想去。”
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浅笑容看得周牧眼前一亮。刹那间,他仿佛闻到了月光的香气。
“如果你能劝动你爷爷陪你一起去,”周牧想了想,咬牙说道:“我可以把报酬提高到一千五百万。”
这一次,顾九阙的目光终于看向了周牧。
被顾九阙看到的一瞬间,周牧只觉得周围的一切景象都仿佛虚化了,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皎洁的月光。月光下顾九阙的笑容清浅,眼眸清澈,俊美的容颜如同上好的羊脂玉雕,气质清冷,肤色雪白。一双眸子黑白分明,仿佛千年不化的积雪中间融入了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又
', ' ')('冷又清,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为他染上一些温度。
顾九阙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依旧彬彬有礼地询问周牧:“爷爷不想去。只有我一个人不行吗?”
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周牧只觉得头有些晕,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砰砰”、“砰砰”,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可我这次,就是想要邀请老爷子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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