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实在合不来。等把这个瘟神送出门,我想,我们就可以不再管什么周子安的谋杀案了。本来嘛,他被杀关我们什么事?再这么下去,我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如果能撇清关系当然好,可谁知道巡捕房的人怎么想。”他说道。
“枪是张慧真偷的,让那些警察去找张慧真吧!”她大声道,“反正我是不想再掺和这件事了。你就跟警察说,那批烟土找到了。”
他很惊讶他太太会当着唐震云的面说这些。不过她显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小唐,你也说烟土跟谋杀案没关系。既然如此,何必用烟土来干扰那些警察办案呢?干脆让他们忘记这件事,不是更好吗?再说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辖区。”
唐震云想了一下,“好吧,我可以暂时不说。但这是有时限的,如果一段时间内,仍然抓不到凶手……”
“三个月,你就保密三个月怎么样?”她道。“一个月。”
她朝他看过来。
“好吧。一个月就一个月。”她道。
他希望在这一个月内能找到张慧真。
不管她是不是杀死周子安的凶手,至少现在看来,最有可能偷枪的人就是她。
所以找到她,也许就能了结周子安的命案。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交代。跟太太一样,夏秋宜也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尽快恢复平静。
唐震云吃完午餐后,又跟夏秋宜在书房聊了一会儿,才回到二楼夏漠的房间。
他没敲房门就走了进去。
夏漠站在窗前,背对着他。
“好了,我回来了。你妹妹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吧?”他说道。
夏漠没说话,仍然站在那里出神地望着窗外。
屋子里有几秒钟的冷场。
“现在几点了?”夏漠问道。
他看下钟,“两点了。”
他走到夏漠身边,朝窗外望去,发现夏春荣正站在主楼下的林荫道上跟夏英奇说话。夏春荣好像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提了一大包中药。当她侧身的时候,他注意到她的后脑上还贴着一块小小的白色纱布。这一次她应该不是在找夏英奇的麻烦,从她的表情和动作看,她更像是在向后者诉苦。有趣,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你妹妹是要出门吗?”他注意到夏英奇随身拿着她的小布包。
夏漠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好像很关心她。”
他确实关心她,但他觉得没必要同夏漠讨论这件事。
“我只是看见她随身带着包。她要出去?”
夏漠叹了口气,没说话。他感觉夏漠今天有点忧郁。
“你是怎么了?”他道。
夏漠注视着窗外,一言不发。
窗外,夏春荣在抹眼泪,但似乎,她终于把话都说完了,她快步走向主楼,而夏英奇则朝相反方向走去。她真的是去大门,她要出去?
“她去哪儿?”他又问道。
夏漠回过身来神情忧郁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他在沙发边慢悠悠地来回走了两圈,“你喜欢英奇吗?”当他停下来后,突然问道。
唐震云十分错愕,“呃,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想知道这一点。”夏漠正视他,“如果你不喜欢她,那有些话,我就不必跟你说了。说了也是白搭。”
他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因为夏漠仍是他的嫌疑人,而最重要的是,他在内心看不起这个寄生虫般的男人。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夏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问这种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如果我喜欢她,我会跟她说,而不是跟你说。”
夏漠朝他笑了笑,“好吧。”他再度叹气,“也许我想错了。你只不过是一个警察。哦,对了,你还姓唐。”他踱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我刚刚问的是,她去哪里,你只要回答我就是了。不过,也可能你根本不知道。”他不打算再跟夏漠纠缠下去了。
原因,“我当然知道,她是去当掉她的金算盘。你查过她的箱子,应该看到过那东西。那东西是我父亲特意为她打造的,应该值点钱。那是她现在身边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他愣住,“她要去当她的金算盘?”那个金算盘用绸布层层叠叠包裹着,她一定非常非常珍惜它。“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当了它?”忽然,他想到了她这么做的“夏漠!如果你是个男人,她就不用费尽心机为生计而操心!你应该为此感到羞耻!”
夏漠笑,“哈,如果你们唐家没有骗走我们的当铺,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们唐家懂得骗光别人的钱,怎么连个姨太太也看不住?不过也好,你大伯也终于可以尝尝当绿毛龟的滋味了!呵呵呵……”
夏漠鄙夷地低声笑起来。
“你,你是在说英奇她娘?”他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
“怎么,这事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早就搬出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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