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洲望着她,却见她双眼红红的,说完这话又咬着唇低下头,像是怕被他看到,他微微眯着眼睛,一直看着她,眼中涌过万千情绪,许久之后他才轻叹一声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
她抬起头来向他看,用眼神询问,他冲她勾了勾唇角,像是以此来安抚她的情绪,“我准备跟你商量一下,带你去安淮。我如今暂时只能在安淮发展,没办法来大陆,如果我们要在一起的话,只能你过去,只是安淮距离这边很远,远离了你的亲戚朋友,我怕你不愿意,更何况这样要求你过去好像太自私了一点,所以一直没跟你提。”
程雪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言景洲要带她过去安淮?因为太过震惊,刚刚低落的情绪也消了大半,只呆呆的望着他道:“我……我过去会影响到你吗?”
“不会。”
“……”
言景洲等了半晌也不见她说话,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两个拇指相互搓了搓,“你愿意吗?”
“我……”程雪低着脑袋想了想,“我愿意啊,我也想知道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其实并不想被你当成温室里的花朵一般养起来,你遭遇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既然选择了你,我就知道要面临的是什么,而且我也不怕。我愿意跟你一起共进退,共风雨。”
言景洲有片刻的怔楞,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小姑娘会说出这番话,和他共进退,和他共风雨,他突然觉得一颗心好似被泡在了温水中,很舒服,很熨帖,他真想一直就这样,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他面色慢慢的带上了笑,双眼中也染上了温情,“风雨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你只需乖乖呆在我的伞下。”
“……”
“所以,你答应了吗?”
程雪点点头。
言景洲好似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半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以此掩盖嘴角的笑意,“那我们等下去给你妈妈烧点纸,然后你再收拾一下,过两天就动身吧,可好?”
不知道怎么的,程雪的脸突然一下子就红了,一颗心也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好半晌才点点头,“好。”
言景洲给袁倾阳的教训虽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却也让他伤得不轻,各处肌腱受损,肋骨和大腿骨骨折,短时间之内是下不了床的。
袁倾阳躺在病床上,腰上和腿上打着绷带,脸上也有多处擦伤,医生给抹了一些消炎药,他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面上表情淡漠,就像受不受伤都无关紧要。
不同于他的淡漠,柳嫣却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先打电话去了公司,又给经纪人打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一转头见袁倾阳依然还是那副样子,她便又急道:“究竟是谁下得这狠手?你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呢?”
袁倾阳闭着眼睛没说话,柳嫣走过来在他床边坐下,又急又气道:“这下该怎么办?你伤得这样重,下个月就是全国巡演了……”
袁倾阳终于睁开眼睛,他转头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冷冷的,“在你看来,是巡演重要还是我的身体重要?”
柳嫣被他这眼神给刺了一下,她当即便睁大了一双眼睛道:“阳阳你这是什么话,当然是你的身体重要,只是眼看着就要到巡演日期了我……”
袁倾阳却直接冷冷的打断,“自有公关负责,你着什么急?”
“我……”柳嫣简直委屈得不行,她咬了咬唇,想着他受伤了她又不好跟他计较,便又转了话题道:“你的伤究竟是谁干的?你又不让我报警,难道就让这些暴徒逍遥法外么?你告诉我是谁,我找几个人打回去,我就不信这些人这么横!”
袁倾阳勾唇一笑,“对我动手的那些人,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
柳嫣一听这话倒是愣了愣,“怎的说?这些人什么来头?”
袁倾阳向她瞟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安淮言家听说过吗?”
“安淮言家?”柳嫣皱着眉头想了想,“听说过的,听说这言家是安淮的几个大家族之一,在安淮乃至全国都有很大的势力。”猛然想到什么,柳嫣顿时一脸不敢置信道:“难不成你惹了言家人?不可能啊,你跟言家并没有什么过节,言家在内地虽然有投资,但是都没有涉及娱乐行业,不可能跟你有利益冲突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袁倾阳没说话,转头望着窗外,那一双狭长的双眼微微眯着,面上的神色一点点冷下来,好一会儿才道:“杨洛就是言家人。”
杨洛?柳嫣被这话给惊到了,杨洛竟然是言家人?这怎么可能?
她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开玩笑的吧?杨洛怎么可能是言家人?”
袁倾阳头也没回,只语气淡淡的道:“他是言裕锋流落在外的儿子,是言家二少。”说到此处,他语气中突然带上了嘲讽,“你若是不信,自可以去查看的。”
“……”
柳嫣半张着嘴巴,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言裕锋她当然知道是谁,那是锦城实业的董事长,也是言家的家主。杨洛竟然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是言家的二少?所以说,程雪如今是跟言家二少在一起?
然而她很快意识到什么,顿时一脸惊恐的望着袁倾阳道:“你跟杨洛有什么过节?他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袁倾阳依然静静注视着窗外,没回答,柳嫣见他这摸样一颗心当即便沉了沉,即便再怎么忍耐,此时她的语气中也染上了怒火,“是跟程雪有关是吗?你究竟对程雪做了什么他要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他依然是不答,柳嫣只觉得心脏一抽抽的疼,又想着程雪竟然跟言家人在一起了,她又是不甘心,她闭了闭眼,压抑着怒火冲他道:“那程雪究竟有什么好的?这两年来我在你身边任劳任怨你怎么就看不到?”说到此处,眼中的泪水竟不受控制滚落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