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情及时收回神通,淡淡嘲讽一句:“就是,幼稚。”
尼尔气得一窒,啧了声:“算了,先进来吧。”
这座小楼是尼尔的临时地盘,四周的墙壁上都挂上了防窃听道具,楼外是巡守的星盗,私密性不错。
大厅里摆放着张会议桌和几把椅子,会议桌前是一张悬挂的屏幕。
尼尔点亮屏幕,撑着会议桌,目光从戚情身上滑落到季行觉身上:“在下很赞同季教授说的话,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不要彼此为难……”
戚情扬扬眉:“暂停一下,‘你’才是那根绳上的蚂蚱,我不是。”
尼尔碧色的眼睛一眯,隐隐透出点危险的戾气:“戚元帅是不会好好说话了吗?”
戚情神色冷峻,稳稳当当坐着,没有一丝惧怕之意。
前面的屏幕上浮现着一张详细的星图,应该是无界星海。
无论联盟还是帝国,都对无界星海没有足够的了解,这张星图无疑非常宝贵。
季行觉的目光从星图上收回,果断捂住戚情的嘴:“不好意思,我管着,你继续。”
戚情垂下眼皮,看了眼他的手,平静地重新望向屏幕。
见戚情被制裁了,尼尔这才舒畅了点,指向面前的星图:“想必聪明的季教授已经猜出来了,这是无界星海的星图,这片区域,帝国恐怕还没能探索过。”
他的语气带着点淡淡嘲讽,挑衅地瞥了眼戚情。
然而戚情就像被原地封印了似的,不惊不扰,当他是空气。
戚情都不说什么了,尼尔耸耸肩,也按下了脾气,在一个白点上画了个圈:“我目前在这里,无界星海的外围。”
“两位应该是来找圣教团的吧,”尼尔又画了条线,指向无界星海的中央区域,“圣教团进驻在无界星海的是一个大主教,在教团里身份很高,应该知道不少事,如果能顺利逮到他,能省掉不少事。”
看戚情老实下来了,季行觉放开手,笑了笑:“哦?听你的意思,你来无界星海不是为了圣教团?”
“一半一半,”对着季行觉,尼尔很和颜悦色,“我来这里,主要是为当上无界星海的首领,将圣教团赶出去。”
戚情的封印解除,不冷不热开口:“就你?”
季行觉顿感头大,赶紧再次捂住戚情的嘴。
尼尔不满地瞅了眼戚情,傲然道:“这个位置,本该就是我的。”
上回在暗星附近那颗小行星上,季行觉和戚情潜进圣教团的地宫中,偷听到了一些对话。
那几个圣教徒说过,十五年前,无界星海的首领是尼尔的父亲老卢瑟,在圣教团抛出合作的橄榄枝时,老卢瑟断然拒绝。
圣教团表面和气,暗中策反了他的部下,在叛乱中杀死了老卢瑟,才成功入驻了无界星海。
季行觉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尼尔首领告诉我这些,是想和我合作?”
“这场选举的规则很简单,参与选举的星盗操作星舰对战,以多对少、以少敌多,怎样都行,生死不论,”提到这个,尼尔倒是极为坦诚,“虽然戚元帅有张很讨嫌的嘴,不过就以上次两位逃脱舰群的能力来看,戚元帅控制战舰的能力,我想没有哪个星盗比得上。”
戚情还被捂着嘴,季行觉颇感骄傲:“那是当然。”
尼尔:“……”
尼尔换了个话题:“其实星盗中间,对圣教团不满的人越来越多了,与圣教团的合作时间越久,他就越发现,当初我父亲的决定有多英明。”
戚情倒是不意外。
圣教团一直藏在星盗背后,不显山不露水,操纵着他为自己卖命,直到四年前才被他发现端倪,显然是因为星盗对圣教团不满,导致圣教徒曝光在了帝国与联盟面前。
“这群白痴背叛了我父亲,引狼入室,在他如棋子般被圣教团任意摆布着,在外拼死拼活对抗帝国和联盟回来后,慢慢的就发现,自己的父母、妻子或者孩子,要么已经被洗脑,要么不知所踪。”
尼尔摊了摊手:“还记得刚刚那个秃子吗?他和他老婆的家人就是被圣教团洗脑,自愿‘献祭’,所以他现在拒绝圣教团监管,防备心很重。”
无界星海是星盗的巢穴,这里不止存在凶恶的星盗,还有在星盗羽翼庇护下的老人、孩子、孕妇。
圣教团一直在积极地进行着秘密的人体实验,那些失踪的人与虔诚的信徒会遇到什么,显而易见。
这就触碰到了星盗的禁区:家人。
“很多星盗都在反抗圣教团的监管,圣教团也察觉到了,再这么下去会不好控制,这场选举大赛由他背后操作,意图就是让星盗互相厮杀,元气大伤,剩下的就更好控制了。”
尼尔的目光转向戚情,对上他那双显得格外薄情的浅色眼睛,语气沉肃:“我想,戚元帅在前线征战,为的也不是你那个喜欢让帝都半年覆盖大雪、除了美酒宴会宝石一概事务不管的狗屁皇帝,而是被帝国庇护的无数普通子民。我星盗的愿望也很简单,同你一般,保护自己的家人。”
这个举止显得格外轻浮的星盗头子,严肃起来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季行觉放开戚情,等待他的决定。
“尼尔·卢瑟,不要混淆概念,”听了一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演讲,戚情并无一丝动容,“只要星盗还有一日在帝国劫掠,帝国就永远和星盗站在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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