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着嗜杀的名头,会对岳飞的行动造成阻碍。
再说让金人死,受益最大的是自己,这个嗜杀的名头,还是自己来抗合适。
省的让文臣那群言官去恶心岳飞去。
让他们来跟朕嘴炮,喷不死他们,朕把赵字倒过来写!
“赵都知,拟旨,告诉岳飞和韩世忠,不接受乌沙堡的金人投降。”赵桓仔细琢磨了下说道。
宇文虚中看着赵桓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官家,何必呢?这嗜杀之名岳将军不用背,官家也不用背。”
赵桓笑着说道:“这口锅就这么大,就在这放着,不是岳飞背锅,就是朕背锅。怎么还不用岳飞背,也不用朕来背?”
“难不成你宇文虚中来背?”
宇文虚中摇了摇头说道:“臣一个经略使,怎么去背总管的锅。官家说笑了。”
“官家,你就让岳将军便宜行事就行了,岳将军知道把锅给谁。”
赵桓摇头:“那给谁?杨宗闵?杨沂中?孙翊?还是韩世忠?这不是还得有人背锅吗?”
嗜杀这两个字,对每一个大宋的武将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
赵桓想起一句话来,一见到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全光光,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媾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中国人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一个武将背负嗜杀二字,很影响前程。因为所有人都会给这个武将打上不值得信任的标签。
“不是这些人。”宇文虚中摇头,看着官家说道:“岳飞知道这口锅给谁,官家不用担心了,对谁都有益,皆大欢喜。”
赵桓琢磨了半天,还是摇头说道:“宇文相公,可以把话说明白。”
宇文虚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官家,从河东路、云中路到燕京路,京观遍地,金人被杀逾十数万,这口锅是谁的?”
赵桓看着宇文虚中,说道:“自然是朕啊,朕下的令。”
这也是赵桓主动扛起乌沙堡两万金人尸首的业障的理由,虱子多了不愁。三大路都干了这种事,不缺一个乌沙堡。
甚至以后的辽东郡和会宁府、扶余府赵桓都没打算饶了金人。
赵桓看着宇文虚中的样子,问道:“怎么朕说的不对吗?”
“臣以为官家知道谁扛着这些业障,谁扛着嗜杀之名。没成想官家并不知道。官家何时下过堆京观的命令?”宇文虚中嗟叹的说道。
?
赵桓的脑袋上升起了一个不解的问号,这难道还有疑问?
宇文虚中笑着说道:“官家,从汴京守城就是种少保是指挥使。”
“太原城、忻州城、朔州城、大同府的清理金人的军令,都是种少保下的。大同府前,种少保一直拦着官家进大同府。”
“河东路、云中路、燕京路三路的作战的行军总管,一直是种少保。”
“种少保是大元帅啊,官家。”
“臣以为官家在太原城授种师道大元帅一职,封为郡王,每年的祭祀和给种少保坟前立跪像,是在补偿少保,看来是臣想多了。”
赵桓如遭雷扼的一样愣在原地。
他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为什么种师道当初拦着他,不让他进大同府,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宇文虚中忽然露出了笑容说道:“官家也未曾收回大元帅一职,还打算把种少保迁到皇陵,并且配享宗庙都定好了,臣以为官家心里清楚。不过不清楚也挺好的。”
“大宋需要一个仁善的官家,需要一个与民修养的官家,这是种少保殷切的期望,也是大宋百姓殷切的期望。嗜杀这些阴暗的词,不能和官家有关系,也不会和官家有关系。”
“这样,也挺好。”
宇文虚中这一个也挺好,让赵桓心中五味陈杂。
种师道是一个十分合适背锅的人,无后注定赵桓想怎么封赏他,怎么封赏。
而现在人也埋骨勾注山下,待在雁门关旁,静静的看着大宋。
借着他的名义,继续执行他当初的军令。
大宋现有武将不用背这口锅,大宋的皇帝依旧保持着仁善之名,甚至还有种师道人死政不消的效果。
产生一种官家是个念旧的人,这是一种夸赞,对君王来说,更像是一种夸奖。
李世民在魏征死后,还把魏征的墓碑给推到了,又立起来,又推到,又立起来。
借着种师道的名字行事,听起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喜事,也的确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可是赵桓的内心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原来的宋钦宗无疑是愚蠢的,他稍微听一下那个老臣的话,就不会落得北狩的下场,大宋也不会被腰斩。
“要不把大元帅之位撤了吧。”赵桓想了很久,失神的说道。
大元帅之位,是种师道能下这个命令的法理依据,是赵桓赐给他的权力,也是大宋军卒当初和现在执行军令的依仗,大家借着他的名字行事的理由。
宇文虚中看着皇位上的皇帝,笑着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