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禀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一年之期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不知道大将军你的兵在哪里?”
这就是辽国的现状,现在的契丹人根本无战斗之心,稍有风吹草动就如同鸟兽被惊动了一样,四散而逃。
这都是些辽国的百姓,未经过任何军卒训练,居然说一年足以训练精兵?
官家那边已经足够自信了,还从各路选拔精壮青年,不事生产,不做任何其他的劳役。
只训练,一年的时间,对倾尽全力训练的军卒,抱有的期望还是能上战场不溃营就是。
他耶律余睹怎么说也是辽国宗亲,善战之将帅之才,怎么会不知道军队的训练哪里是一朝一夕完成?
其实耶律余睹指望的是,能够在一年的时间里,劝说耶律大石率军回到东边来,而不是所谓的西征。
但是,不管是王禀,还是耶律余睹都知道这很困难。
“王将军所言之事,我会慎重考虑。再给王将军答复。”耶律余睹不愿意自己国家的事被宋人指手画脚,但是现在的确如此,他耶律余睹能拿出来的只有百姓,而没有军队。
“好了,肉吃了。酒也喝了。完颜宗翰又来试探了。该干活了。”王禀将兜鍪扣好,站起身来,说道:“大宋的精锐,也是在血战中成长起来,如果金吾卫大将军一直如此庇护你的百姓,他们和过去没什么两样。”
王禀说完,带上了森罗的面具,率领捷胜军,准备出城迎敌。
完颜宗翰不死心,他依然觉得被车轮碾碎的应该是宋人,和可恶的宋人军队。
但是随着对峙和冲突的升级,捷胜军表现出的意志和战斗力,让完颜宗翰心中绝望日益增多。
王禀从开始到临潢以后,就从来没有一次让完颜宗翰靠近过临潢城,每次都是率领五千军卒,出城迎战。
打了几次以后,王禀也看出来了,金兵凶悍坚韧不假,但是也就那么回事。
同样是人,被围困的宋军,同样有不弱于金人的战斗力。
“儿郎们!军功就在前面!能不能摘下金人的脑袋!回家均田封爵娶娘们,就看你你们的表现了。”王禀手中长枪一指,高声呼喊道。
“战!战必胜之!”整齐的呼和再次出现,五千精锐尽出,向着完颜宗翰军队而去。
王禀的军阶其实已经完全满足了不用冲锋在前,玩命挣军功的时候,但是王禀觉得一个武将,冲锋陷阵是对战争的一种尊重。
而且大宋的将领好像最近十分流行这个,每战必冲锋在前,岳飞和韩世忠那边,与完颜宗望的几次大规模作战。
岳飞、韩世忠、孙翊、杨忻中也是如此,王禀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将领每战冲锋在前的好处太多了,当然坏处就只有一个,容易死。
死掉群龙无首,岂不是要完蛋了?
不过官家在军功爵改制的时候,捣鼓出来一个长官死,副官替的策论来,如果师级军将全数战死,则由旅级军将顶上,让王禀少了这方面的顾虑。
战斗起来,冲的愈发凶狠。
这就有些苦了王禀身边的亲军卫队了,每战死伤最重的就是王禀的亲卫,但是也是补充最快的编制。
因为死伤重,代表的战斗激烈。
战斗愈加激烈,军功就越多,本来上战场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哪里都有可能死,还不如杀更多的金人,以恩荫自己的后人。
所以,金人看着乌泱泱冲过来的宋人军队,看着士气高昂的军队,两股都打颤。
毕竟宋人的军队,从替勋贵卖命,变成了为了自己卖命,杀了贼有钱,自己死了也有钱,还有地。
而金人的军队,依旧是为了勋贵卖命,打起仗来,那自然是怎么活下去最重要。
完颜宗翰看着被打的七零八落的军队,即使是调回来完颜娄室这个金国战神,依旧没打过宋军之后,完颜宗翰只好鸣金收兵。
这怎么打?
“这只宋军如何?”完颜宗翰递给完颜娄室一块毛巾,他刚转回临潢,从平州转回临潢,而作为金国的战神级别的战将,完颜娄室最有发言权。
“很难打。”完颜娄室想了想回答道。
完颜娄室皱着眉想了半天,才说道:“这只军队很怪异。他们像是一群死人。”
“当我砍向一名敌人的时候,敌人拼着挨一下,也要在我身上留下伤痕。以伤换伤。没有丝毫的畏惧,这很奇怪。”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不要命的军卒,不知道西帅知道原因吗?”
完颜宗翰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宋人军队最近有了个叫医疗队的编制,专门负责给宋军治疗刀伤、箭伤。”
“双层冷锻甲防护很周全,在战场上,轻易是无法直接杀死的。拼着受伤,也要在我金兵身上留下伤口,那他们回去,包扎一下。轻伤几天痊愈,重伤修养,再编入医疗队。如此循环,所以宋人打仗越来越不要命了。”
“据说师承大宋皇帝的御医院的一个叫胡神医之人。”
“能想办法让黑水司将这个胡神医收买吗?或者绑到金国来吗?能行吗?”完颜娄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