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帅张口就来,洋洋洒洒说了一刻钟才停下,都是现编的词,根本没打草稿,就这么说出来了!还说了这么久!
果然是小种经略相公啊!这圣旨都能临场发挥。
好文采!
不过好像有点矫诏,是不是僭越了?
这一刻钟,听得耶律余睹两眼发昏。
这也是耶律余睹,他死活不肯投降大宋的一个理由,这群文人说话太费劲了,这听个圣旨,就听明白了前面的内容,后面就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不过等到种师中说完,耶律余睹缓过神来,看来是大宋的皇帝授意,那自己就不是完全没有靠山,必要的时候,可以求助宋国。
这就够了。
耶律余睹伸手说道:“旨也宣完了。给老夫,老夫这就去点齐兵马,回草原便是。”
种师中摇了摇头,将圣旨合上,说道:“此间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大将军未成事之前,这圣旨不可能颁给大将军。”
“文书诏命何其重要,轻授,则授人以柄,大将军当某是蠢货吗!”
“金兵凶悍,可不能让大将军带走。”
耶律余睹稍微品味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果自己将这诏书带到草原,未成事,依附金国,这诏书就成了金国讨伐宋国的理由。
虽然理由不重要,但是行兵无大义之名,会在士气上,先落一成。
落人口实,自然不智。
“那就走吧。”耶律余睹说道。
种师中点点头,将诏书还给了两名“亲从官”,说道:“大将军不急,待某奏请圣上再做定夺。也让大将军养养病,这风寒之症虽然不是大病,但也能要人性命。”
“待大将军病好,再出发不迟。”
耶律余睹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给自己一些挑选士兵的时间,十万人里选三千人,总归能选出些可用之人,到了草原上,才能做事。
“奏请大宋皇帝就不用了吧。这都有了诏书圣命还不够吗?还需要再次报备?”
“再说了,这汴京城离这忻州可是有近千里之遥,你奏请大宋皇帝,这一来一回,就要二十多天了。太耽误事了。”耶律余睹脸上挂着一些不耐烦。
这是他讨厌大宋的第三个理由,武将在外,皇帝事事都要管,事事都要请奏,奏来奏去,贻误战机,宋人能打胜仗殊为不易啊!
这一战,打的完颜宗翰只能携带精锐逃亡,让耶律余睹也是心有余悸,面对雁门关被占领,孤立无援的局面,换成是他耶律余睹,也只有逃跑的结果。
种师中没有解释为什么大宋打胜仗的原因,所有人都知道官家还在用旧制治军,却不知道阵图这种东西,已经变成了高精细的地图。
他笑着解释道:“大将军有所不知,官家御驾亲征,已经快走到晋中了。这请命之事,一来一回顶多三五天的功夫。”
御驾亲征?!
大宋的皇帝什么时候有这种胆色了!不在汴京坐镇,不怕那些汴京城的军头们趁机作乱?
不过耶律余睹没有提醒敌人的义务。
他了解宋人了解的更多,一旦大宋皇帝离开京城,那汴京的形势,就值得仔细品味了。
最了解自己的莫过于敌人。宋辽为邻一百六十年,互相早就了解的极为周详了。
这大宋皇帝,还真是天下少有之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