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嚣声是一阵高过一阵,那些衙差只是低着头,任由他们谩骂,无一人敢出声,看得出他们心里也非常害怕,毕竟这里站着的人可不是他们能够惹的起。
李奇是知道这士大夫非常嚣张的,但是也没有想到嚣张到这个地步,竟然敢公然围攻立法院,看得也是瞠目结舌。
马桥看得更是忿忿不平,道:“这些衙差也真是没用,人家都登鼻上脸了,他们却连声都不敢吭,真是看着都让人生气。”
酒鬼也是怒其不争道:“这官府都干什么吃去了。”
李奇道:“如今这事已经不归官府管了,要管也是归提刑司管,但是这提刑司刚刚当担重任,没啥名望,想要制服这群老不死的,谈何容易啊!”
这大名府知府可是老狐狸郑以夫,郑家同样也是士大夫家族,别说这事不归他管,就算归他管,估计他也不会直接出面干预。
那些衙差不吭不响,倒是激怒了那些士大夫们。
为首那老者道指着面前那衙差道:“好好好,老夫也体谅你们难做,也不难为你们,你们现在给老夫让开,老夫自己去找。”
这要是能让的话这些衙差早就闪了,问题是不能让呀,这上面已经吓了死命令,一定不能让这些人进去闹事,否则,就是他们提刑司的失职,这提刑司刚刚整改完毕,可不能轻易出错。
“滚开。”
那老者见衙差还是跟木桩一样杵在那里,气急之下,直接往里面走。
那些衙差赶紧组成人墙,挡在门口,这些人虽然不敢吭声,但是个个都是孔武有力,那些老者哪里推得动。
“啪!”
忽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场面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原来为首那老者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动,这气急之下,直接一个耳光打在那衙差脸上。
这光天化日之下殴打衙差,一旁的百姓都吓呆了。
但是那老者还不肯罢休,指着那衙差道:“你这厮究竟是让还是不让。”
那衙差挨了一耳光,兀自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
“这些衙差真是没用,脸让人打了,都不敢吭声。”
酒鬼看得是直跺脚。
李奇微微皱了下头,低声在马桥耳边嘀咕了几句,又取下腰牌递给马桥。
马桥点点头,立刻离开了。
其余的士大夫和他们的儿子们见这些衙差不敢妄动,那更加变本加厉,从最初的叫嚣变成了辱骂,这些士大夫可都是满腹经纶,饱读诗书,骂起人来也是出口成章,虽然不带脏字,但是却非常恶毒。
事到如今,就连刘云熙都看不下去了,小声道:“夫君,你不去管管么?”
李奇叹道:“我只是枢密使,又不是司法院院长,这些事不归我管,不过——再等等看吧。”
过了一会儿,辱骂还在持续着,马桥突然回来了,在李奇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李奇点点头,道:“走吧。”
一行人快步离开了。
但是士大夫们的谩骂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停止,而且越骂越凶,局势眼看就要失控了,立法院的大门突然在这紧要关头打开来了。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见一个主簿打扮的小吏从里面走了出来,朝着众人道:“大人有令,请卢老爷子和各位进去。”
“还算你们大人识趣。”
为首的老者怒哼一声,朝着面前衙差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还不让开。”
那些衙差让出一条路来。
这些士大夫气势汹汹的就走了进去。
来到里面的议事厅,由于地方有限,所以只有二十来个“德高望重”的士大夫进入到里面,而其余人则是站在门前呐喊助威,另外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反正是将立法院挤了个水泄不通。
“哟,我当是谁在门外喧哗了,原来是卢老爷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
只见议事厅坐着一人,身着官服,此人正是大名府立法院院长孔龄。
而这位姓卢的老者来头可不小,他名叫卢常青,祖上可是开国功勋,他的先祖就是大宋开国以来,第一位大名府知府,他们卢家在大名府也是势力最大的家族了,门生何止千人,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哪怕是大名知府郑以夫见到他都得作揖尊称一声卢老,可见这卢家在大名府的地位名望有多么高。
可是这初来乍到的孔龄,别说行礼了,连身都没有起,而且言语间夹枪带棒的。
卢常青微微一愣,一甩宽袖,双手背负,侧对着孔龄,目不直视,昂头道:“孔院长好大的官威啊。”
语气甚是嚣张!
孔龄轻轻一笑,道:“卢老真是说笑了,我若有官威,尔等还敢在门前闹事吗,实不相瞒,方才还有人骂本官犹如缩头乌龟,有人在府衙门前闹事,本官竟然缩在屋里不敢出门,真是愧对圣上,愧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