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
完颜宗弼刚刚率兵将宋军逼上了绝境,哪知蔚蓝的天空突然失去了光芒一般,只见前面一阵阵箭矢射了过来。
“将军小心,前面有埋伏!”
金军如今是尝到了床子弩的苦头,赶紧回撤。
但是他们撤的还是太慢了,箭矢无情落在他们的四周。
轰轰轰!
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击毙了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金兵,不少马受到惊慌,到处乱动,骑兵连马都很难控制,还谈什么进攻。
这都还没有醒悟过来,第二轮箭矢就落了下来。
又是一轮地毯似的轰炸。
这些长箭上面绑着的可是正宗的火药,什么石灰粉毒药都没有,因为这些箭矢一般都是用在河面的,你要是放这烟雾箭,效果不是很大,如果很大的话,自己恐怕都会迷路去,故此,爆炸力可是非常猛的。
张叔夜见金军大乱,不禁大喜过望,这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他也没有想到这箭矢的威力这么猛,赶紧重整兵马,冲了上去。
完颜宗弼已经被这两轮箭矢给吓到了,毕竟这里到处都是宋兵,哪里还敢念战,赶紧率兵后撤。
张叔夜一时间也有些高兴过头,竟然率兵在后面紧追不舍。完颜宗弼见对方竟然还敢追出来,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待跑出了床子弩范围内,立刻掉头又杀了回去。
张叔夜见敌军又杀了过来,幡然醒悟过来,又赶紧回撤。
船上的韩世忠都来不及喊,就见张叔夜竟然冲了出去,心急如焚,如今又见他们退了回来,赶紧吩咐士兵们准备好射击。
完颜宗弼追了一会,忽见面前那一道道被炸出来的坑坑洼洼,惊醒过来,立刻停了下来,再也不敢冒进了。
张叔夜这一次可不冲动,死也不会主动出击了,就命令士兵站在河岸边叫骂。
完颜宗弼虽然年轻,但是上了一次当,岂会上第二次,望着嚣张的宋军,气的咬牙切齿,明明就是你们人多,还龟缩不出,真是好没道理呀!
就在这时,在西边突然响起了锣鼓声。
完颜宗弼一听,怒哼一声,率兵撤了回去。
张叔夜这一次是真不敢追了,他也追不上了。
……
只见在大名府西面三十里处,站着一队金兵,一位虎背熊腰的将军坐在马背上,面容却显得用些憔悴。
此人正是完颜宗望。
原来他并没有在滑州停留,而是偷偷率领五千亲兵以及刘彦宗和完颜宗弼等一干将领,连夜从滑州北面出城,趁着夜色偷偷渡过了黄河,但是他并没有进入大名府,而是悄悄埋伏在黄河北岸。
其实他并没有识破李奇的计策,只是因为当初南下之时,他没有掌控住山东半岛,甚至连一个兵也没有进去,这让他很担忧,他知道那宗泽绝非泛泛之辈,而这大名府可以说是两边的一个分界点,那边一出兵,渡过运河或者黄河就是大名府了,他害怕自己在上岸时,会遇到伏击,于是才悄悄渡河,如果真有伏兵,他还可以顺势围歼这支伏兵。
他甚至都悄悄派人去沿着黄河一路东行,看看有没有宋军的船只,可是他哪里想得到,韩世忠的船早就到了,只不过隐藏在一个黄河分流的一片水泊里面,要知道这大名府河道错综复杂,完颜宗望对这地形也不熟悉,故此,并没有发现韩世忠的船队。
他料到了北岸会有伏兵,但是他没有想到,南岸的十万禁军会突然发起进攻,至今他都没有想明白。
“二哥。就——就只有这么点弟兄们逃了出来。”
完颜宗弼领着几千兵马归来,眼中含泪的朝着完颜宗望说道。
完颜宗望望着那一些残余败将,眼眶微微有些红润,他自跟随完颜阿骨打奇兵以来,何曾尝过如此大的败仗,八万大军啊,如今就剩下了几千人,这对他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朝着士兵朗声道:“我向你们保证,今日之耻,他日我完颜宗望必将百倍讨回来。”
完颜宗弼怒道:“宋人好生无耻,竟然出尔反尔,二哥,我们干脆将那什么狗屁王子给杀了,以泄心头只恨。”
盖因完颜宗望以为威胁将会来自北岸,于是在悄悄渡河时,他还带上的康王赵构,以备不时之需。
其余将士也纷纷要求将赵构千刀万剐。
完颜宗望摇摇头道:“南朝昏君儿女无数,杀他一个,是毫无作用,留着他或许还有一点用处。”
刘彦宗道:“二太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撤退吧。”
完颜宗望重重叹了口气,骑马来到河边,遥望对岸,忽然隐隐瞧见对岸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特别是那一面大旗,更是令他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他恍然大悟,一切都明白过来,紧紧握着马鞭格格作响,咬牙切齿道:“可恶,我还是中了那臭厨子的计了。”
这可谓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他料到了北岸会有伏兵,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是李奇的布下的迷阵,真正的进攻是来自南岸。而李奇同样也是如此,他以为这个布局是万无一失,完颜宗望除非是长了翅膀,否则是难以逃出生天,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完颜宗望因为顾虑到北岸,竟然趁着夜色偷渡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