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忽然一把抓住马桥的衣领,大吼道:“你是怎么保护李奇,你是怎么保护他的啊!”
马桥反手掀开高衙内的手,咆哮道:“这都是你娘干的好事,谁让你扔那板凳的,你知不——”
“马桥。”
杨再兴一把抓住肩膀,道:“现在可不是问罪的时候,你在这等着,我去军营里面叫人。”他说着又朝着高衙内他们道:“衙内,你们也快去找人来帮忙吧。”
“李大哥,李大哥,你不能死啊!”
洪天九趴在地上,低着头大声哭喊道。
周华等人也都痛哭了起来。
一向淡定的柴聪此时也急了,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吼道:“你们现在哭有屁用啊,还不快去找人来。”说着就拖起洪天九去叫救援了。
高衙内猛地一怔,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前冲去。
周华等人也是一边大哭,一边埋头奔跑回去叫人。
……
……
白府。
“红娘子,红娘子。”
只见一下人跌跌撞撞的冲进后院来。
吱呀一声!
季红奴打开房门来,问道:“什么事?”
那下人流着泪道:“红娘子,大事不好了,姑爷他——他——”
季红奴面色一紧,忙问道:“大哥他怎么呢?”
“姑爷——姑爷——他——他遇刺了,如今下落不明。”
“什么?”
季红奴宛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黑,登时昏厥过去了。
忽然一只手从后面揽住季红奴,又是一只手如闪电般的伸出,死死掐住那下人的脖子,只见耶律骨欲双目杀气腾腾,冷声道:“你方才说什么?”
那下人颤声道:“是——是真的,姑爷他——他在回来的路上遭遇杀手,身中一刀,坠入河中,身死不明,而且——而且封娘子也——也跟着姑爷跳了下去。”
耶律骨欲双目一睁,手一松,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出什么事呢?”
只见秦夫人披着一件外套,手提着一个灯笼走了出来。
那下人嚎啕大哭道:“姑爷他——他被人暗杀了。”
啪嗒!
灯笼掉落在地。
秦夫人大脑一片空白,片刻,她摇着头道:“这——这怎么可能?”
“夫人,你帮我看着红奴。”
耶律骨欲忽然将季红奴放到秦夫人怀里,抓着那下人就往外面冲去,泪水在空中绽放开来。
秦夫人抱着季红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
汴河上,只见上百艘船只在河面上穿梭。远远望去,就好像无数火把在黑夜中飘荡。
“步帅——步帅——!”
“李奇——!”
“李大哥——!”
……
很快,李奇遇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岳飞在得知后,悲愤之余,赶紧调派禁军前往搜寻,城内不少船夫也自愿加入搜救的队伍当中。
汴河大街的河岸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百姓们朝着汴河大声哭喊着“李奇”的名字。
“李奇,你怎能先老朽一步啊!啊——!”
吴福荣站在岸边垂首顿足,放声大哭,最后直接哭昏了过去。
“吴掌柜,吴掌柜。”
一旁的小玉和一个女酒保赶紧扶着吴福荣。
洪齐洪八金周青樊少白等一干买卖人,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他们呆呆的望着河面,满面悲痛,他们虽然都不愿意相信,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从这掉下去,又是晚上,而且李奇还身中一刀,活下来的机会实在是太小了。
耶律骨欲赶到后,见这里站着这么多人,不禁连退数步,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决计不可能,我不相信。啊——!”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惊动了所有人。
大家纷纷转过头来,望着耶律骨欲,均是掩面哭泣起来。
……
……
在汴河大街的对岸的一棵柳树下,站在两道身影。
此二人正是赵楷和他的管家。
赵楷听着那阵阵哭泣的声音,突然道:“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他们也会为我哭泣么?”
那管家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些眼泪对于不珍惜它的人而言,可以说是一文不值,但是对于珍惜它的人而言,就是无价之宝,但往往只有珍惜它的人才能得到它,不是钱可以买到的,也不是权力可以换来的,就目前来说,殿下还是无法得到,至于今后的话,小人也不知道。”
赵楷无奈一笑,道:“其实有些时候,你不用这么诚实。”
那管家道:“殿下是聪明绝顶,又乃状元之才,区区谎言,又怎能瞒过殿下。”
“你呀!这都陈年旧事,还提来作甚!”赵楷笑着摇摇头,道:“不过你说的很对,只有珍惜它的人,才能够得到它。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