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老臣子都是女真族各大部落的长老,地位崇高,想要打倒他们,那绝非易事,而且你贸然将他们赶出朝野,很有可能引起这些大部落的不满,于是完颜宗望就利用那些辽国女人,从中帮他笼络各个部落中年轻一代的将领,这些将领都想上位,而且,他们年轻气盛,迫切的想立战功,拥有共同政治目的的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与完颜宗望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在得到女真各大部落年轻一辈的支持后,完颜晟终于不用再顾虑了,开始对这些老臣子下手,并且安排他们部落中的年轻一代顶替了这些老臣子的位子,这样一来,很好的安抚了各大部落的族人,故此,这场风波虽然来的极其突然,几乎就是在弹指之间结束了,但是却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经过此次政治风波,完颜晟也终于掌握了实权,他立刻经行了大规模的改革,改革的目的,就是要摆脱奴隶制,学习汉人的封建制度,还有巩固得来的地盘。而同一时间,完颜宗望也得到了朝野上下,包括皇帝的一致支持,他开始厉兵秣马,准备发起新一轮的灭宋战争。
在完颜宗望的边上还站着两位老者,那一张布满风霜的面孔,早已经没有以前那般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气势,有得只是落幕和沧桑。
其中一位老者突然转过头来,怔怔望着完颜宗望,忽然释然一笑,道:“宗望,我常常跟人说,太祖圣上的几个儿子中,就属你最像太祖圣上,行事果断,不拖泥带水,且不乏深谋远虑,很好,很好,这一次,我们输的心服口服。”
完颜宗望谦虚一笑,道:“七叔言重了,你们没有输,我们也没有赢,如今才刚刚开始,等到我们金国的铁蹄踏平南朝之时,七叔再向我道贺,也未算迟。”
那老者道:“我很想知道,为何你恁地迫切的想要出兵南朝?”
完颜宗望淡淡道:“很简单,因为一山不容二虎,而且我有着必胜的把握。”
那老者先是一愣,点点头,叹道:“或许你是对的。”忽然,在一阵寒风拂过,他扯了几下衣领,将自己包裹的紧紧的,苦涩的笑道:“看来我们真是老了,连着温暖的春风都无法抵御。罢了,罢了,我们先回去了。”
说着这二位老者就转背离开了。
完颜宗弼望着他们的背影,轻哼了一声,不屑道:“这些老家伙,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完颜宗望笑而不语。
完颜宗弼又瞧了眼完颜宗望,嘿嘿道:“二哥,咱们何时出兵?要我说呀,咱们当趁南朝准备不足,先偷袭燕山府,然后顺势南下,围歼雄州等地的宋军,再直取开封。”
完颜宗望笑了笑,道:“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绝非上上策,南朝人常说,师出无名。这话十分有道理。父皇在世的时候,常常跟我说,一位真正的王者,是不需要武力也能让天下人臣服,而一个不信守承诺的人,是绝对不会受到其他人的拥戴,也非王者所为。这就是父皇与南朝那昏君的区别。原本我也以为父皇并无攻宋之心,但是父皇在病重时,曾跟我说过,他在世的时候,一定要遵守海上之盟,不得对宋用武,但是他死后,就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其实父皇早就明白我等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点破罢了,这盟约是他答应的,所以他必须要遵守,但不代表我等也要遵守。但是,我们大金刚刚建国不久,倘若擅自撕毁盟约,进攻南朝,即便取胜了,到时一定会引起其它国家的恐慌,他们会将我们当做强盗,说不定明天就会攻打他们,到时,可能他们还会援助南朝,这对我们极其不利。所以,在攻打南朝前,我们必须得先找一个借口。”
完颜阿骨打是何许人也,虽然他比较亲宋,不想对宋动武,望两国能够友好往来,但是他知道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只是迫于他的威严,不敢忤逆,他活着的时候,一切都好说,但是他死后,他知道几个儿子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对宋动武,既然无法阻止,他索性就在临死前,替他们揭开这一副枷锁,不打最好,如果你们要打,那就放手去打吧。
完颜宗弼好奇道:“借口?甚么借口?”
完颜宗望哈哈一笑,道:“此时的南朝,庸人当道,昏招百出,天下再也没有比从他们身上找借口更容易的事情了。”
完颜宗弼又道:“可是阿适儿尚未捉拿住?”
完颜宗望双目微合,道:“我说过,再给宗翰半年,倘若到那时,他还是未擒住阿适儿,我便不再等他了,反正阿适儿如今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再也兴不起什么波浪了,到时直接出兵伐宋。”
……
东京汴梁。
夜已深,李奇躺在床上与儿子玩耍了一会,见儿子睡了,他也正准备休息,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又听马桥说道:“步帅,你歇息了吗?”
李奇一愣,道:“还没有。有事吗?”
“嗯。”
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李奇赶紧穿上衣服,来到外面,向马桥问道:“什么事?”
马桥递去一封信函,道:“这是刚从金国送来的急涵。”
李奇双目一睁,呆呆的望着马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