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买卖,那更是李奇的强项,而且对方本就有意,故此,谈起来气氛也越发融洽,甚至连时间都忘了,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深夜了,由于天气太冷,于是李奇干脆就请朴智谦在这里住下,这一小小举动,让朴智谦对李奇的好感大增,觉得李奇是真的把他的当朋友看待。
殊不知在商人的心中,是没有绝对的朋友,当然,也没有绝对的敌人。
……
……
仅仅是隔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壁炉前面那张沙发上,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这位客人就是大理使节,段世文。
为此秦桧还发了不少牢骚,你选择首先接见高丽使节,那倒也罢了,再怎么说对方也是送钱来的,只不过比较少而已。但是你接见大理使节,那就真是没有道理,谁都知道,大理真正专权的是高氏,大理国王只有外交权,任何事都做不了主,而且秦桧也已经打探清楚了,大理此次来京唯一没有带大量钱财的使节,也就是说,他们不是来做生意的。
那边几个土豪在那里你不闻不问,偏偏搭理这个穷光蛋,秦桧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李奇了。
殊不知李奇早已经将段家看成是自家人了,当然得给予一扇后门。
对此段世文是感动的稀里哗啦,在前面的会议上,他无疑是最落寞的一个外宾,可以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坐在角落里面羡慕的望着那些使节大声嚷嚷,他也想参与其中,但是他没有这个本钱,因为他什么都不能做主,等于就是一个跑腿的。
要知道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世界,你没有能力,谁愿意搭理你,所以,在会议上也鲜有人与他交谈。
唯独李奇自始至终都给予他足够高的礼遇,这能不让他感动吗。
李奇虽然没有参加会议,但是对于段世文在会议上的遭遇是了然于胸,故此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未谈及公事,只是与段世文拉拉家常,说说这一年来个人的近况。
这一下更加拉近二人的关系,有道是,患难见真情吗。
等到差不多了,李奇才道:“段使节,可还记得去年这时候我们之间的那一番谈话吗?”
段世文点头道:“当然记得。”
李奇笑道:“那不知你们君主筹备的怎么样呢?”
去年段世文曾求助大宋,希望大宋能够帮段正严从高氏手中夺回原本属于君主的权力,但是李奇觉得大宋当时根本没有实力去帮助大理,但是他也没有拒绝段世文,只是许诺将来给予他一定武器支持,但是关于军队方面,还得他自己想办法。
段世文苦叹一声,道:“经济使有所不知,年初我回到大理后,就将经济使的话告诉了陛下,陛下当时听后也十分高兴,信心十足,可是,这一年来却收效甚微。”
李奇皱眉道:“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呢?”
段世文眼中含泪,长叹道:“这都是高氏他们作的孽呀。陛下他勤理政事,爱民如子,可是却也怎也挡不住高氏的残暴,这一年来,高氏内部不断发生了内讧,为了争夺权力,他们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以至于叛乱四起,陛下他无力阻止高氏,只能想办法减少百姓受到的伤害,可是这只是杯水车薪呀,眼见我大理百姓民不聊生,陛下——陛下——他几乎已经是心灰意冷了——”
说到此处,段世文竟然大哭了起来,哭声十分凄惨。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是李奇已经深刻感受到段正严的悲哀,心中也是十分同情,因为这种悲哀他也有,只是他不喜欢将这一面表露出来,也没有阻止段世文,任由他宣泄,捧着一杯茶,靠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段世文终于停止的哭声,极其尴尬的望了眼李奇,道:“真是对——对不起,段某失态了。”
李奇微微笑道:“没事,这我能够理解。”
段世文擦了一把眼泪,又急切道:“经济使,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陛下呀。”
李奇道:“你想让我如何帮助你们?”
面对李奇的豪爽,段世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响过后,他才反应了过来,道:“若是贵国能过出兵相助,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可是我也知道贵国也有不少难处,所以我们希望——希望——”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似乎难以启齿。
李奇瞥了他一眼,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坐直身子,一本正经望着段世文,语气平缓的说道:“五十万贯,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