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类似,但并不完全一样,到底河中府的情况和京城的情况不太一样。”
张斐道:“不过还请司马学士放心,我的这份法案,是不会伤及任何的人利益,同时是能够保障君主、国家,以及百姓的利益。”
司马光听得一惊道:“有这么厉害吗?”
张斐笑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直接上报,毕竟富公可不会看在我的面子,让我的法案通过的。
要是司马学士想知道的话,我愿意告之。”
“少在这里假惺惺。”
司马光道:“你小子就是知道我不会问,你才这么说的。”
其实他问一问,也并不违反规矩,只是他心里非常清楚,张斐的法案,那肯定是充满争议,一定非常创新,那他肯定会发出质疑,只要他提出质疑,那就是在干预检察院的事务,结果就是破坏规矩。
而对于这份法案,检察院方面是严格保密,一丝风都没有透出来。
弄得大家是心痒难耐。
如今这上上下下,全都在盯着检察院。
抛开一切不说,税法是肯定比什么赈济政策威力更大啊!
好在,灾情紧迫,张斐也不敢去吊人胃口,在马小义他们离开的第二天,检察院方面就正式立法院提交了这份法案。
一众官员是闻风而至。
“仓库税?”
一看这份法案,顿时人人都傻眼了。
完全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就是连一点边都没有挨到。
富弼点点头道:“我也感到很意外,检察院的这份法案主要是针对仓库里面的存粮进行征税。”
说罢,他便先将法案交给迫不及待的文彦博。
刘述呆愣道:“这怎么征?”
富弼道:“以秋初为限,每户五百石粮食起征,分为三档,五百石到一千石,征收一成税的,一千石到两千石,征收三成的税,两千石以上,则征收五成的税。
假设在秋初时,你的仓库里面还屯有三千石粮食,其中五百石是征一成,也就是五十石,其中一千石征收三成,也就是三百石,剩余一千石,则是征收五成,也就是五百石,共计九百石粮食。”
一众官员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这等于是征三分之一的税,而且是无限趋近于百分之五十。
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么重的粮食税。
“他他凭什么这么做?”一个官员很是激动道。
富弼道:“但同时免除出售粮食的商税,也就是说,将来粮铺卖多少粮食出去,都不计税。”
“全全免吗?”
“是的,全免。”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
这是打一棒子,给一枣子啊!
刘述道:“那农税呢?”
富弼道:“农税不变。”
吕公著突然道:“他这是希望借此法案,迫使地主将粮食投放到市集上去,而不是放在仓库里面。”
富弼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只要你将粮食卖出去,你就不用交税,但如果你将粮食囤放在仓库里面的话,就要面临非常高昂的税。”
会玩啊!
还是这小子会玩!
竟然能够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真是让人有苦难言啊!
你说他增税吧,你都卖了,是一文钱都不要缴,你要说他减税吧,你只要粮食往仓库里面一放,那你就等着哭吧。
司马光问道:“富公怎么看?”
富弼道:“我认为他这份法案是有其道理所在,目的也非常简单,就只是为了防止某些人利用粮食囤积居奇,如果你不怀有坏心思的话,对你而言,是减税,而非是在增税。
在这法案中,检察院也写得非常清楚,正是因为有人抱怨,粮食交了农税,又交商税,太不公平了。”
司马光点点头,觉得这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是鼓励地主出售粮食,只要你将粮食卖掉,你得到的只会比之前更多,但这对于朝廷、百姓,都是有好处的。
可见张斐当时并没有骗他。
又有一个官员问道:“那些本就免税的粮食呢?”
富弼道:“上面没有明确写明免税的粮食,但我认为里面应该并不包括免税,因为一般的免税,都是针对土地,而不是针对粮食。”
真是最毒珥笔心啊!
其中一个官员,想着自己仓库里面那堆积如山的粮食,只觉心绞痛,真是得是心绞痛啊!
要命啊!
文彦博道:“但如果这份法案通过,那肯定会引起很大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