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是传统的教育出来的,就没有见过这么当官的,完全不遵守规矩。
周正点点头道:“张检控主要是负责打官司的,打完一场大官司,可能都要休息好几日,但也偶尔跟我们开会,指出我们在庭上的不足,不过你们可别跟张检控学,除非你们有张检控的本事,能够做到百战百胜。”
一众学生齐齐点头。
快到大门前,见四下没有什么人,许芷倩才小跑两步,追上前来,小声道:“张三,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年税务司那边并没有控诉任何一个官员,或者朝中权贵、外戚。”
张斐笑道:“因为税务司只要针对他们进行调查,甭管税务司是否掌握证据,他们都会立刻补交税和罚金。”
许芷倩道:“是因为朝中改制的事么?”
张斐点点头,“据说税务司那边已经收了几万贯罚金了。”
许芷倩道:“但是情节严重者,可是得坐牢的。”
张斐道:“他们目前还在试探,即便要逃税,也都是算着来的,亦或者将税嫁接给他们手下的商人,利用商人来试探税务司的手段,今年这情况,咱们肯定是以商人为主。”
许芷倩点点头,又问道:“但要不上庭的话,怎么防止税务司从中动手脚。”
税务司不是非得上庭起诉,只有情节严重者,要承担刑事责任,他们才会进行起诉的,最终由皇庭判决,到底是判他坐牢,还是允许他花钱赎罪。
如果不是很严重,税务司首先是开罚单,对方认得话,就不会上皇庭,但是,对方要是不认的话,也会诉诸公堂的。
张斐道:“首先,税收关乎税务司的政绩和税警们的赏金,他们肯定不会懈怠的。
其次,税警也可以通过检察院对税务司进行起诉,很多税警其实是没有职务的,他们就是冲着罚金来的,换而言之,他们是时时刻刻监督着税务司。
最后,我们检察院、三司也都会针对税务司进行检察。”
说话时,他们已经来到大门外,忽见满天灰尘是扑面而来。
“靠!”
张斐惊呼一声,赶紧撤过身去,挡在许芷倩身前。
忽闻后面传来一阵“啧啧”声,“不愧是咱张大珥笔,都跑到皇庭来恩恩爱爱。”
许芷倩未有看清来人,赶紧往后退,神情十分紧张。
她可太珍惜这份差事,在外面,尽量跟张斐保持距离,只要有官员在场,她一定是低着头,默默走在后面。
但是张斐对这个声音相当熟悉,一翻白眼,回过头去,但见刚刚下马的曹栋栋和马小义,很是暧昧地瞅着他们两个。
刚刚的尘土,也是他们带来的。
张斐心中暗怒,娘的,弄得这乌烟瘴气,还吓到芷倩。当即道:“我说衙内!总警司不在,你就这般胡来。”
曹栋栋一头雾水道:“什么胡来,我可就说了一句。”
张斐挥了挥手,“我问你,这尘土怎么回事?城内的清洁,可也都是你们警署负责的,关键也是让你们花钱去请人去处理,你们在搞什么?”
曹栋栋原地一蹦,怒指张斐道:“小珥笔,你莫要冤枉人啊!”
张斐道:“小衙内,你别嚣张,我告你就只需要一个转身。”
说话时,大拇指往后一指。
马小义赶忙上前来,“三哥,这回你可真是冤枉哥哥了,这根本不干咱们警署的事。”
张斐道:“那关谁的事?”
“老天爷!”
马小义手往天上一指。
张斐道:“什么意思?”
马小义道:“两个多月都没有下过雨了,灰尘能不大么?”
许芷倩瞧了眼天空,道:“是呀!好像秋末以来,就没有下过雨了。”
马小义道:“可不是么。俺和哥哥皮糙肉厚,倒是没啥事,小春哥那细皮嫩肉的,脸上可都干裂了,现在门都不敢出。”
“这样啊!”
张斐神情稍显尴尬。
“走走走!”
沉冤得雪的曹栋栋是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抱着张斐的胳膊就往里面走,“你不是要告本衙内么,现在去,现在转身。”
“衙内,你可别激我。”
张斐笑道:“还就没有我张大珥笔告不下来的。”
曹栋栋一怔,当即停住脚步,“你要告我啥?”
张斐笑道:“威胁检控官啊。”
曹栋栋激动道:“你可别颠倒黑白,分明就是你在威胁本衙内。”
张斐道:“可大家只看到你擒住我的胳膊。”
曹栋栋赶紧松开来,旋即又理直气壮道:“你去告呀!我每年可花了几百贯,请了大珥笔,专门为我争讼。”
“这不是巧了么,大水冲了龙王庙。”
张斐打了个哈哈,又一手搭在曹栋栋肩膀上,小声道:“我娘子在这里,就不能给我一点点面子么,是怎么做兄弟的。”
曹栋栋顿时心领神会,道:“原来是这样,你早说,这事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