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沉吟半响,又拿起那份起诉状看了一会儿,道:“其实皇庭的要求也并非是吹毛求疵,目前河中府的盐政并非是官产官收,而是民产官收商销,这卖盐的都是商人,也不一定就是私盐,故此我们还得去确定一番。”
陈琪郁闷道:“要皇庭单单只是为了确定一番,这不是瞎折腾人吗?”
苏辙道:“这官司还是越缜密越好,你亲自去一趟警署,那曹警司再派人去问问。”
警署。
“啥?”
曹栋栋睁大眼睛问道:“证据不足?”
马小义和符世春同样也是震惊地看着陈琪。
神尼玛证据不足啊!
搞笑吗?
陈琪皮笑肉不笑道:“这不能怪我们,是皇庭方面要求的。”
说着,他将一份文案递过去,“皇庭需要这些方面的证据。”
曹栋栋头一甩。
符世春先是瞪他一眼,然后起身,双手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过得片刻,符世春向曹栋栋点点头。
曹栋栋便道:“行,我们会派人去调查的。”
“那就有劳了。”
陈琪拱手一礼,便离开了。
他一走,曹栋栋立刻问道:“咋说?”
符世春道:“倒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只不过对象都是那些盐官盐吏,如此也好,让他们认识一下咱们皇家警察。”
曹栋栋问道:“他们还不认识咱们皇家警察么?”
符世春啧了一声:“这你还不明白么,以前是知府下令,自然是可以管这些官吏,但如今政法分离,你这警司下令,他们会不会配合,这还得试试才知道啊!”
曹栋栋眨了眨眼,立刻道:“多去找一些官员问问。”
这要多找的话,可真是再多都有。
北宋最臃肿的官僚机构可就在于财政,尤其是盐、茶、酒、铁、马,不然的话,这税怎么收得上去。
警署立刻派遣三十二个识数认字的皇家警察前去盘问。
这黄桐就是属于河东县东南盐池的盐户,而第一线掌握实权的官员,就是监当官,是属于差遣官,握有实权的,这管盐的就叫做盐监。
这河中府的盐监,虽官职不大,但权力也不可小觑。
“皇家警察欧俊见过何盐监。”
“什么事?”
何春林稍稍不安地打量着欧俊。
欧俊忙道:“在下是奉命前来,调查黄桐贩卖私盐一案。”
何春林听罢,倏然起身道:“岂有此理,此案与我何干,你们莫要想诬蔑本官。”
“不不不!”
欧俊赶忙解释道:“何盐监误会了,我们只是来照例询问,黄桐是否属于河中府的盐户?他是否可以向外人贩盐?为何官府不收购他手中的盐?他的盐又是来自于哪里?”
何春林激动道:“他当然不可以向外人贩盐,盐户的盐就只能卖给官府,这可是规矩,为什么官府不收购他们的盐,当然是他们藏着不卖,至于他们的盐,是来自何处,这本官怎么知道,你问他去,你们是嫌本官太清闲么。”
“是是是是!”
欧俊一边听着,一边拿着一支短笔记着。
何春林问道:“你在写什么?”
欧俊忙道:“方才何盐监所言,都属此案的佐证,我们必须记录下来。”
说话时,就已经写好了,然后他又递给何春林,“何盐监请过目,看看是否有疏漏,若无疏漏,就还请何盐监签个名。”
何春林第一回 与皇家警察打交道,之前可不是这个模式,这人都有些晕,呆呆地看了看,就寥寥数语,真是气得他半死,这欧俊将“你是嫌本官太清闲”都给写了进去,当即骂道:“你这呆子,你怎么后面那句话也写了上去。”
转念一想,这几个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弄得他们认为自己做贼心虚,“行行行,本官好好回答你,重新写,重新写。”
“是。”
盐仓司。
“什么?你想查看账目?”
押司李永济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皇家警察周佳。
你谁啊?
这盐的账目,岂是随便让人看的。
就凭你这小小皇家警察。
周佳忙解释道:“李押司勿怪,在下之所以要查看有关账目,就是要确认一点,官府有定期向盐户收购他们多产的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