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他们可是从未见过这般形态的司马光和王安石。
这与市井那些泼皮真是一模一样啊!
……
王安石摆脱司马光的纠缠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去了张家。
此时张斐正坐在廊道上,与高文茵静静地吃着午饭,听着院里的蝉鸣鸟叫,好不浪漫。
然而,王安石一到,顿时气氛全无。
张斐见王安石是满脸怒容,嘴里喋喋不休,骂个不停,赶紧让牛北庆、李四他们回屋待着。
又将王安石请入厅堂。
刚刚坐下,王安石就骂了起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司马小儿真是欺人太甚。”
“王大学士,发生了什么?”
张斐一脸懵逼道。
王安石刚准备说话,忽见高文茵端着茶水糕点了走了进去,只是怒哼一声。
高文茵当即吓到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张斐赶忙接过茶水糕点,低声向高文茵道:“夫人先回屋休息吧。”
“哦。”
高文茵又向王安石行得一礼,然后便离开了。
张斐亲自为王安石斟上一杯茶,道:“王大学士,你先喝口茶。”
王安石也觉口干舌燥,端起一杯茶,喝了大半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反正不是自家的,“我还当那司马老头会用什么高明之术来化解,原来他就只会那泼皮之术。”
张斐听得是云里雾里,“什么泼皮之术?”
王安石激动地口沫横飞:“你是不知道,方才那司马老头在皇城之中拽着我,当着许多官员的面,硬说这是我的阴谋,说我要破坏他的司法改革。”
张斐眼中一亮,“这招还真是高啊!”
“高甚么!”
王安石瞪了张斐一眼,直接喷张斐一脸,“他这就是泼皮无赖之术。”
话音未落,就听得院中有人哈哈笑道:“对付泼皮,自然要用泼皮之术。”
王安石抬头看去,只见司马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这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立刻起身,“好你个司马君实,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张斐一声叹息,这下可热闹了。
司马光入得堂内,哼道:“我是来捉奸的。”
捉奸?
隔壁老王?
不对啊!这里就只有两个男人。
张斐差点没骂娘,讪讪道:“司马大学士,捉奸这词好像有些不妥,要不你换一个?”
“难道老夫说错了吗?”
司马光一抖前襟,坐了下来,目光从他们脸上一扫而过,“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妄图破坏我司法改革,真是无耻至极。”
张斐抱拳一礼:“我只是想要讨回公道。”
这里就他们三人,何必遮遮掩掩。
“你莫要狡辩。”司马光突然神色一变,笑呵呵道:“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非但如此,我还要谢谢你们助我一臂之力。原来我都还在为这政法分离感到头疼,兴许要得罪不少人,你们这么一闹,好了,这一切都将水到渠成啊!哈哈……”
王安石见司马光如此嚣张,恨得是牙痒痒,眼珠子一转,笑呵呵道:“君实,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这么做,还就是希望这一切都水到渠成。”
司马光摆摆手:“你这是死要面子啊!”
“是吗?”王安石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司法改革无非就是想监督我新法,如今一个韦愚山就令你这般头疼,连这种泼皮之术都用上了。你想想看,外面还有多少个韦愚山,我一天塞一百个给你,都能够塞到你入土,你真有功夫监督我的新法吗?哈哈!”
司马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嘴上却是淡定从容道:“你也真是太瞧不起人了,这等小案未必还会落到我手里?我盯着你就够了。”
王安石嘴角抽搐了下,“你盯着可以,但你好歹也是翰林学士,可别再拉拉扯扯,玩这泼皮之术,我可丢不起这人。”
司马光哼道:“我这也是跟你学得。”
王安石道:“你若真跟我学,那就好好学学我这司法手段。”
他们是在调情吗?被晾在一旁的张斐,见他们又是剑拔弩张,这可是他家呀,讪讪道:“二位大学士应该是刚刚放衙,还未吃饭,若不嫌寒舍简陋……”
“嫌!”
司马光站起身来,瞪了王安石一眼,“但我嫌得是小人。告辞!”
便是挥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