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大将军与荣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涉及到兵权,原本芝麻点大的事都能成为□□。
当年北疆一战,荣王凯旋,也不知圣上心底到底是何般滋味。
陆深自是明白,点头应答。
宋太师紧接着又道,“我欲在秋猎后便上奏辞官,此事也无需再议。”
态度坚决,好似现在只是提前通知他们一声。
去年年末回京时,圣上的态度始终令宋太师心里不安。若是圣上想要太师府表忠心,又为何要给宋姝与陆深赐婚。既是已赐婚,又说这样一番话,怎能让人不多想。
这宋府夹在中间,两边不讨好,倒不如退出这旋涡。
陆深点头,倒也赞同宋太师这主意。
去年提前进京的官员大多最后被考核通过留在京城,今年春闱后,大波京官外放,科举人士入仕。这京城,五品以下官员还真是都成了新鲜血液,就是不知这血是流向谁的。
这皇帝的心思,还真是越来越难猜,偏偏陆深隐约觉得自己估摸出了点苗头。
但现在终究还是无法下定论。
说起来,那赐婚一事不也是自己摸准了皇帝老儿的心思,才求来的么。
“我也赞成祖父此举,如今形势不明,明哲保身不失为一明智之举。”
等到太子上位,再要出仕也不难。
午膳时分,只有宋姝独自一人前来,“娘亲不能久走,我让她别来了。”
宋灼点头,“吃吧,待会我去陪着你娘亲。”
宋姝心里惦记着事,自然没有胃口多吃。
陆深似是瞧出些什么,总是不断地朝她碗里夹着东西。
这样一来,原本三分饱也变成了七分饱。
午膳后,陆深与宋太师对弈,宋姝坐在一旁斟茶。
等到宋太师下了个够后,她才站在一旁缓缓问道,“祖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陆深在一旁静静坐着,抬眸望了她一眼后低敛着眉,没吭声,好似就是一旁观人。
宋太师侧头望她一眼,抬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何来此话?”
又指了指那椅子,示意宋姝过去坐下。
“那日进宫谢恩,皇上看着我与陆深的眼神着实奇怪;此外,那日孙女送你回院,小师兄说祖父脸色肃穆。”
对着宋太师,宋姝并无任何隐瞒。
本以为宋太师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只是淡淡开口。
“祖父没事瞒你,再说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你好。若是没什么事,便随陆深回去吧。”
简单说了几句,他就作势起身,离去前又叮嘱道,“这字也不能荒废,画也得勤练。”
走到门口,挥了挥手,“你们也回吧。”
宋姝执拗地站在大堂中央,一声不吭,眉眼低敛着,不知是在想什么。
陆深走过去,将她埋在自己胸膛前,叹了口气,“有事为何不问我?”
宋姝抬手,眼眶里涌起热意,水光潋滟。她抬手攥紧陆深的衣袖,整张小脸掩在衣襟下。
“陆深,祖父为何不与我说实话。”
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执拗。
陆深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宋姝,有事为何不问我。”
男人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至少于宋姝而言,她是第一次见到陆深这般模样。
平日里那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直直地盯着宋姝瞧,眼底却是一丝笑意都无。
下一秒,男人的眉眼舒展开,轻笑了声,“说到底,你还是没把我当家人是么?”
他松开手,宋姝的下巴一下子没了禁锢,可那姿势依旧没变。
心里好像在打着鼓,什么东西在悄然流逝,发着慌,却不知头绪。
“陆深……”
后边的“你”字还未说出口,男人便拉着她转身离开,那匆忙的步子好似在显示着男人的不快,一会功夫便到了荣王府。
随即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未留下。
宋姝回过神,眼睁睁地看着陆深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书墨在后边看着,不知这俩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却比宋姝还急,“世子妃,你需得去安抚世子爷啊。”
双手绞着手帕,似是恨其不争。
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宋姝的眼眨了眨,“书墨,我是不是做错了。”
从小到大,她习惯性的有事便去找祖父商量,甚至连父母亲都排在祖父之后。而眼下,她是不是做错了……
书墨哪里敢妄断主子们的事,只是不忍自家姑娘这般模样。在她记忆里,她家姑娘好似脸上从未出现过现在这般迷茫的神情。
“世子妃,奴婢不知你与世子爷之间的事。但奴婢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夫妻没有隔夜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