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订如此早的亲事,等到十五六岁也不迟啊,”自来女子都是及笄后才会出嫁,有些高门大户嫁女儿嫁得更晚。
更何况,姝宝今年才十四岁,来宋太师府里说媒的都快要踏破大门的门槛了,分明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宋姝摇摇头,没再多说。原本祖父担心太后会想将自己嫁入宫中,吩咐母亲可以准备准备自己的亲事,她也没想到母亲相看的速度这么快。
有一日,江卿卿甚至将京城各家适龄的少年郎整理成册,让宋姝自己带回院里好好瞧瞧。
宋姝自己倒没什么想法,“左右只是定个亲。”
两人一说起话,架势就停不下来。
直到午膳时分,宋姝和安乐才前往戏台子,“咦,怎的今日诸位哥哥都在,表哥也在?”
宋姝微微福礼,低着头走在安乐身旁,觉着这在意料之中,若是今个真是给各皇子暗中相看,那理应皇子们会碰巧过来请安。
“你这丫头,就许你过来孝敬皇祖母,我们就来不得?”五皇子说完闹得安乐一个大红脸,拉着宋姝直接在另一边坐下。
宋姝一直随着安乐坐在一旁,抬头望戏台子一看,就看见陆深也在。
也对,荣王与皇帝都是寄养在宋皇后膝下,原本宋皇后更偏向荣王,最后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荣王奔赴边塞,当今圣上夺嫡成功。
于太后来说,陆深没准比皇子更讨喜。
宋姝一不留神看久了,陆深就正好望了过来,四目相对,宋姝竟觉得自己浑身泛着热,慌忙撇开视线。
“姝宝,姝宝?”
“恩?”
“皇祖母叫你呢。”
宋姝看向太后,太后果然在向自己招手,“姝宝过来扶我过去用午膳。”
午膳后,江柔柔等人出宫,皇子们也离开慈宁宫,独独宋姝被留了下来。
“姝宝儿,你给哀家说个实话,”太后靠在双面绣金丝镶边靠枕上,摸着宋姝的手问道,“愿不愿入宫?”
宋姝闻言跪伏在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自是听从家中长辈安排。”
太后着人把宋姝扶起,责怪道,“本宫没这个意思,不愿就罢了。”
她本是想着宋姝入宫,至少能保证宋家百年传承。
若是兄长不愿,她也不会强求。
默了默,“哀家其实挺想把你和陆深那小子凑成一对的,将来你俩的孩儿长得该是多么讨人喜欢啊。”
宋姝大惊,“太后,”好在太后也只是说说,“行了,哀家不乱点鸳鸯谱。”
“回去吧,哀家也不留你了。”
宋姝走后,陆深从后边的屏风出来,太后叹气道,“你这孩子和你父王还真是一模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现在知道结果了,反倒是自个伤心了吧。”
第4章 (捉虫)
当初宋皇后原本欲给荣王娶一门显贵的亲事,结果荣王为了娶现在的荣王妃,不惜在她宫里跪了两天两夜,最后还是她先妥协,答应了他。
荣王与皇帝一起在她身边长大,就个人而言,她更看好荣王。
偏偏荣王说自己不喜权术斗争,跑到边疆一呆数年,直到万事皆定才从边疆回来。
他虽这样说,太后又如何不知事实真相呢?
为了兄友弟恭,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为了心上人,拒了百利而无一害的亲事;为了她这个老太婆的身体,跑到边疆一待数年学了西域的药澡。
真是又可气又可恨。
“哀家也不懂你们这些孩子的情情爱爱,姝宝那孩子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要是让哀家发现你用什么歪门邪道,别怪哀家告诉你父王。”
陆深一声不吭,坐在太后身边低垂着视线,看不出神色。
“皇祖母,我是那种卑鄙小人吗?”
太后慢悠悠地看向他,眼神里全是不信。
“行行行,我也不碍您老人家的眼了,我走我走,”走到了宫门口又倒回来,“皇祖母,今天晚上记得泡药澡,隔一日一次,药包我拿给徐姑姑了,”一口气说完了又走,也不留给人反应的时间,真是气得人牙痒痒。
宋太后看着陆深的背影叹气,“你说说,陆深这小子怎么和他爹一个样呢,就是嘴硬。”
徐姑姑捏着太后的肩,安慰道,“依奴婢看啊,世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太后一听,脸上就带了笑意,“荣王和陆深这小子都太有心了,”顿了顿,又询问道,“荣王说是要何时才归京?”
“信里说下个月过寿前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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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姝回到府里就听说母亲已经回家,直接往母亲院子里走。
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娘亲,今日到底是个怎样的结果?”要说宋姝不关心自己的亲事,那也不对,毕竟是自己一辈子的事,哪能完全置之不理呢。
江卿卿放下手里的剪刀,闻言拉着宋姝坐到桌前。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来回踌躇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姝宝,以后娘亲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少年郎。”
宋姝心里咯噔一声,蹙眉问道,“娘,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江家表哥应是对她有意的,难道是江家夫人对她不满?
江卿卿不知该如何说好,只能生硬地如实以告,“今日本是约着上佛,后我和江夫人相谈甚欢,便干脆去请了圆真大师傅合八字,没想到合出来的结果是一个凶字。”
而且是——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