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怀上了,别人还让母亲帮衬着照顾,一副出了事儿要拿我们问罪的样子。”
“可真贱。”张锦菱骂了句,忍不住分析:“这才把月,你没想过段岐生那家伙为何非郁苒不娶,不定婚前就有了?”
郁桃看着窗外出神,她还真没往这上头上过,男女□□本就疏缺,何况像段岐生这样心思摇摆不定的能是良人?
如今木已成舟,再去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能膈应郁苒的,不过就是抢了她心尖尖上的那个男人罢了。
?
郁桃突然抓住窗边,眼睛捕捉到楼下那架马车,停在酒楼门口,轿厢下的车轮有明显的折痕。
兜帽车夫吩咐伙计修缮,而立在一旁清清冷冷的男子,不是‘韩伟’是谁?
郁桃心思微动,当即撂下碗筷,往楼下去。
“干什么去啊?”张锦菱追问道。
郁桃掷地有声撂下话:“为了强权富贵!”
张锦菱:“?”
郁桃走下繁复交错的木楼,穿过前院的竹林小径后,看见了牌匾之下的人。
还算僻静的巷子,车夫仍在与店家交涉,郁桃站在小径的石子路上,竖耳听着。
她今日穿着力求轻装简行,但防不住好身段能将简易的裙衫穿的亭亭袅袅。
风一拂过,尤其明显,哪怕是跟着阳光倒影在地上的影子,也是玲珑有致的模样。
韩祎略低头便看见,影子畏畏缩缩往前又往后,手放在嘴边松鼠吃果子似的咬着。
这样大胆的、又有些怕事的风格,极其明显。
没头没脑一样往他跟前撞,他不曾留意,也知道是谁。
郁桃磨蹭完小段石子路,最终,她闭闭眼,一冒头出现在了韩祎面前。
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大概。韩世子的马车为避让在路边玩耍的孩童,这才惊了马,撞坏车轱辘,不得不就地停下。
她是有心想帮衬的,不过看见那张几分冷然偏偏俊逸的脸,有些纠结了。
实在是忘不了,韩祎那一句“姑娘双腿健全,可以步行下山。”
听听,这是人话吗?
这咱还能帮吗?
但是,生在平阳城自家地盘上,郁桃明显底气足多了。
韩祎背手而立,垂眸看着她,极有耐心的等她开口。
郁桃抿了抿唇,露出个甜丝丝的笑。
“世子哥哥,我有马车,要不要借你用呀?”
声音甜的像是放了蔗糖的糕点扔进蜜罐子泡上三天三夜,能齁死三个张锦菱。
也不知道这样同人说话的腔调是谁教她的。
风从两人之间的空隙流过,略微沉默的片刻后,韩祎笑了。
郁桃有些懵,借马车很好笑吗?
出于直觉下的习惯,她觉得有些大事不妙,脚步后挪,但内心又被驱使着无法后退。
她是要做世子夫人的人,这点问题能算什么?
韩祎的笑容极浅极淡,几分漫不经心的意思,便收拢了。
他倾了倾身,留些片寸可供呼吸的空间,和她四目相对。
“马车借给我了,你怎么办?”
男人的眼睫长且密,漆黑的眸子似有吸纳万物的能力,将她罩在其中。
郁桃额头起了薄汗,有些难以呼吸,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微微带着苦味儿的水安息熏香。
狗男人,竟然出卖色相骗取马车,她没什么出息的脸红了,说话开始结结巴巴。
“没,没关系。”
“郁府离这里...”她抬手指向郁府的位置,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脸上沁出丝红,她眨眨眼道:“世子哥哥的马车若修好了,我用就行了。”
郁桃瞧着多紧张,内心却忍不住为自己拍手叫好。
这步棋真是进可攻退可守,韩祎看起来就是有急事,必然等不及马车修好,那便不得不借走自己的马车。
而她呢?若是拿到韩祎的马车,他们之间下一步的牵扯只会更深。
知恩图报,以身相许。
但韩祎看着她,薄唇轻启,“我的马车不行。”
“?”
什么意思?难道是连点儿抵押都没有,就想白白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