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打算欺负小辈,嗯了声,淡淡地问:“你可曾想过,我与你师父有夺命之仇,纵然被你感动,将乌金墨骨给了你——你敢收,你师父可敢用?”
欧阳夏柳时愣住。
是啊,两家有仇,仇人给的药材,换成他自己,他敢用么?
余之归挥袖,收了卵船。
周围水压从四面八方挤来,欧阳春岚大惊失色。
欧阳夏柳也没料到余之归这般干脆,连忙放出傀儡船——姐弟俩差点就要灌水饱了。
欧阳春岚跺着脚抖着衣裳,直奔傀儡船枢纽,开了所有雷弹舱,四面八方乱射气。
欧阳夏柳低着头:“这下可怎么办,怎么办?”
“这元元海又不是他个人的,咱们去别处找!”欧阳春岚拍拍弟弟的肩膀,“定有办法救师父!要不,我们就去求师叔师伯们帮忙,元婴老祖又如何,咱们的傀儡也不是摆设!”
欧阳夏柳琢磨了下:“言之有理,我们走。”
他二人如何打算,余之归并不在意,重新回到深海行宫,解除警报。
张茶茶匆匆忙忙过来问,余之归便直言相告。张茶茶冷笑:“之归不忍心欺负小辈,若换了我,直接将毒药给他们!”
余之归知道他憋着狠劲打算将来大闹场,自己也这么打算的,遂道:“现在不急,等姚真人恢复,我们齐去报仇也就是了。”
“理应如此。”张茶茶点头同意。
余之归想起临走之前的事,小声问:“他怎么样?”自然问的是姚清承。
“床头打架床尾和,不然呢?”张茶茶挑挑眉毛,飞了个眼神,得意笑。
余之归赞:“茶茶好生了得。”
“当然,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和清承结为道侣。连续三届松鹤大会,我们都是西仙界最佳十对道侣之,距今也有三十年了……可惜这届赶不上出场。”
“松鹤会”乃是众修士自发提名的评比大会,松取其坚韧不拔、万古长青之姿,鹤取其清雅高洁、忠贞不二之性,因而为名。松鹤大会三十年次,选出这期间各种人物,不论修为,不论傀儡,选题五花八门,“最恩爱最令人艳羡道侣”便是其中之。
还有诸如“风度最佳的男修”、“最想求娶的女修”、“最令人惋惜的分手道侣”、“最相爱相杀的师兄弟”、“最不负责任的师父”……等等,只要有兴趣,什么都可以提,什么都能选,没有裁判,全凭投票。
——顺便说句,“最不负责任的师父”这项,接连十届都落在大长老席长天的头上,谁让他闭关不出呢,两百年也就算了,三四百年连个人影儿都不见。
——再顺便说句,正是因为大长老从来不露面,大家才敢这么投票。虽说投票能够匿名,真正当师父的想查还查不到吗?
当然,大长老只是“最不负责任的师父”而已,松鹤会前几届还选过“最坑徒弟的师父”,后来投票的修士死伤惨重,令大家知道饭可以乱吃,傀儡可以乱做,话万万不能乱说,遂取消提名,只以风花雪月之事为乐。
当初余之归了解西仙界风土人情,略有耳闻,只是跟他无关,他也不在意。现在听张茶茶这样讲,倒有些赞叹。三十年届评比,连续三届,加上以前时光,这两人怕是相爱了两百年。
果然张茶茶回忆道:“从相识到现在,算算也有两百年……我跟清承还会有很个两百年,定要杀回去,重新登上最佳道侣高台!”
余之归点头:“定能拿到!”
张茶茶芳心大悦:“嗯!之归,我要好好陪着清承,先走啦。”他步子轻快,脚腕上金铃叮铛作响,转眼连影儿都看不见。
“……本届松鹤大会,姚真人和张真人不出场,真是少了许乐趣。”名黄肤修士慨叹,“每次见他俩,我都十分奇怪张真人为何看上姚真人,而姚真人又为何能跟张真人成为道侣。”
“虽然不出场,他俩依然稳占最佳道侣席之地。你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