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站起身来,说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你与我联名上书,告知盛京清廷,给朝鲜施压。朝鲜王室和权臣,向来视他们的百姓如草芥,此事大有可为。只要让他们明白,侯玄演绝对不会忘记当年济南之仇,他们为了活命就会拼命。而且盛京那些人,从畿辅晋中一带,不知道带了多少财宝入关,让他们花钱买住朝鲜当权者,反正是苦哈哈们拼命。”
沉吟了片刻之后,尚可喜眉心皱起,一生谨慎的他却屡次陷于这种绝境,北伐军征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是等他们什么时候动手了。这种情况下,自己这边内忧外患的,还要将希望寄托在朝鲜人身上。
吴三桂也不着急,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这次不同以往,以前不管是鞑子还是李闯,我们打不过都可以投降,仍不失加官进爵封侯封王。侯玄演的所作所为尚兄比我清楚,退一万步说我们就算降了,也必为他所害。偏偏现在普天之下,只有辽东不是他的地盘,失去了辽东,天下虽大再也没有我们的存身之所了。”
“也只好如此了。”尚可喜叹道。
吴三桂当即拍了拍手,外面的亲兵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吴三桂接过来之后,平铺在桌面上。
尚可喜低头一看,已经有了孔有德和耿仲明的印章,折子上说的确实是敦促清廷让朝鲜死扛到底的策略和方针。
“来人呐,去我的官印来。”
不一会,尚可喜的亲兵捧着他的官印,望向自己的主人。尚可喜轻轻地抹了下眼皮,小兵拿出官印往折子上一盖。
吴三桂见此行的目的达到,起身说道:“尚兄,我那边军务繁忙,侯玄演入侵漠北,弄出一个“靖北”来膈应人,夏完淳那个小王八蛋也日夜不停地袭扰降清的蒙古诸旗,我就不在此地久留了。”
“平西王慢走,我这里也不清闲,就不远送了。”虽然达成了共识,但是尚可喜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辎重的事,语气又冷了下来。
吴三桂在亲兵的服侍下,传上大氅,迈步走进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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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紫禁城,奉天殿内。
百官齐声恭贺,越王爷侯玄演受封皇父摄政王。
龙椅上的朱琳灏,反常地很是沉默,一张小脸阴郁的很。
侯玄演心中一疼,这个小东西这个年纪,难道已经知道这些事了?
散朝之后,侯玄演牵着朱琳灏的手,问道:“灏儿,今天怎么苦着个脸,是我做了你的皇父不开心么?”
朱琳灏已经三岁了,一张小脸嫩的粉扑扑的,眼瞳漆黑似墨,微微蹙起眉头,嘟着嘴说道:“昨儿我躲在殿中的柱子后面,要吓唬莹莹和小蛮,听她们说起宫外面的事,好热闹的。我跟药儿姐姐说,想出去玩,她凶巴巴的,哼!”
侯玄演伸手将她抱了起来,笑道:“宫外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进来呢,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不睬你们了...”
侯玄演见她故意撇着头,既可爱又心疼,长在宫中三年了,她见过最多的人就是坤宁宫的十二个宫女,简直跟囚禁一样。
这是为了保护她的身份,毕竟皇帝是女儿身不能被人知道,小皇帝至今还以为自己是男儿身呢。
侯玄演看了一眼自己一手养大的小皇帝,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我带你出去玩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