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守业一听,脸色一沉,说道:“就怕那些散户不愿意啊,聚众闹事不好弹压。”
侯玄演不以为然,说道:“他们要公平,都可以使用就是公平。若是谁比他们先进了,就要治罪,那我们还应该茹毛饮血呢。我不惯着这些臭毛病,谁敢闹事衙门自有法度,法不责众在这里也不好使,来一个刁民,我就打一个,来一万个,我就打一万个。”
吴守玉没有想到,侯玄演根本没想着自家发财,从心里敬重多了三分。侯玄演继续说道:“北方沦陷,逃难过江的百姓数不胜数,这些百姓没有自己的产业,失去了祖辈的土地,你们这些家族,多招收一些难民做工。他们的工钱,可以你们出七,衙门出三。如此一来,我也省了赈济银两,你们也能省一点工钱,难民们过的也好。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吴守玉率先表态,说道:“国公爷放心,我们吴家自愿放弃衙门工钱,自行出钱也算是为北方的同胞尽些绵薄之力。”
侯玄演摆了摆手,笑道:“吴公子能说出这番话来,就已经很难得了,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吴家不要,其他的商户为了讨好我,也不敢要了。这样一来,恐怕这项利民的仁政,就难以施行了。只要你们不要刻意压低工钱,剥削难民,就可以了,不用给我省钱。”众人连忙随声符合,侯玄演正色道:“我丑话说在前面,谁敢心黑手毒发国难财,我可是绝不手软。”
吴守玉弯腰说道:“国公放心,竟然如此,我们吴家就单独捐助银子三十万两,帮助赈济难民。”
侯玄演点了点头,道:“回头让衙门做面锦旗,给吴家送去。”
苏州知府夏允彝,拿着加急文书,匆忙赶到顾家织布作坊内。
侯玄演的亲兵,认得是本府的知府老爷,慌忙将他领到作坊内。
夏允彝跑的太快官帽都歪了,一手扬着告急文书一边喊道:“文渊,扬州告急!”
作坊内一听,顿时陷入慌乱,清兵南下的速度,他们都曾经见识过一次。商人们交头接耳,作坊内乱作一团。侯玄演沉声道:“慌什么,文书给我。”
伸手接过夏允彝递来的文书,上面写着:李率泰十五万大军,业已荡平扬州三州七县,兵临扬州城下。水字营据城而守,力有不逮,乞速发援兵。
侯玄演见人心大乱,轻笑一声,说道:“区区十五万杂兵,侥幸打到了扬州城,城里尚有十万兵马。朱大典邀我发兵合击清军,怕的是我发兵晚了,被李率泰逃掉而已。这才用了加急文书,夏知府你是一府之尊,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夏允彝是看过文书的,自然知道侯玄演在信口开河,但是一想,确实自己做得不对。江南初定,人心未必就稳固下来了,若是有人生了异心,实在太危险了。忙说道:“文渊说的是,是我太心急了,没看文书就给你送过来了。”
侯玄演不动声色地把文书藏在袖中,站起身来说道:“随我回衙门,李率泰这厮,累次来犯。神宗有言: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这一次必杀此贼,砍下他的脑袋,传遍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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