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恕生怕大少爷受伤,好不容易死而复生的侯家独苗了,可不能葬送在这里。他将手里的一杆白杆红缨枪横在侯玄演身前,说道:“区区几个清狗,让我去收拾了他们。”
浦嶂一马当先,嗷嗷叫着冲了过来,看到林中终于出来一个人影,顿感更加兴奋。待看清来者的面貌之后,却像是见了猫的耗子,畏缩不前。
当初他在嘉定城中作恶,闹市上欺负良善,被候峒曾看到。就吩咐随行的杨恕狠狠教训过他一次。杨恕的手段,他是刻骨铭心的,至今身上还有几处伤疤。
身后的清兵大感不满,呵斥道:“怎么停了,快跟我们一起上啊。”
浦嶂自忖自己人多,这个杨恕虽有拳脚,架不住十几个人围殴。至于他身后那些乡兵,已经被浦嶂自觉的无视掉了。
杨恕冷笑一声,提枪向前,抬手一振,手里的长枪应声飞出,直直地插进当先清兵的喉咙中。他快步向前,奔走如飞,跃到这个倒霉的排头兵身前,拔出长枪,血流如注喷涌而出。
身前的同袍尸体直挺挺地倒下,剩下的清兵才反应过来。抬头楞了一下,同伴的暴毙并没有让他们畏惧,他们是尸山血海杀过来的,看惯了别人的生死,已经不懂得生命的可贵。
杨恕正想解决掉他们,身后传来侯玄演的喊叫:“杨叔,抓活的!”
杨恕略微犹疑,还是选择听从大少爷的,手中长枪直奔清兵的痛处,招招阴毒却不致命。
这群清兵一个个可遭了大罪,捂着下体,痛不欲生,趴在地上打起滚来。
侯玄演吐了口唾沫,回头恶狠狠地说道:“现在过去绑来了,还有谁不敢的?”
青云观里的小道士洪一浊,第一个跳了出来,道:“有什么不敢的,他们再凶,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侯大少是东王公爷爷点化过得,得录仙籍,道爷我第一个去!”
侯玄演暗暗惭愧,信仰的力量就是大,这个小道士因为听到了自家的仙人的事迹,大受鼓舞,撸起阔口的道袍袖子,就往前走去。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有人带头了,事情就好办了。小道士身后陆陆续续跟上许多乡兵,剩下的人被人群裹挟,自觉不自觉地也往前走去。
众人七手八脚,先是扒了他们的盔甲,哄抢一空。然后用破衣服做的的布条,将他们绑了起来。几个人提着一个,押到侯玄演身边。
侯玄演冷冷地看着他们,这十三个清兵加上一个汉奸,除了杨恕没收住手杀了的两个,还剩十二个人。
“这几个畜生,就是杀你们爷娘兄弟,奸淫你们妻子女儿的人,谁敢出来报仇?”
人群中你望我,我望你,都在观望别人的动静。
龚老三虽是一介书生,还是个不学无术的落地书生,但是心术可比这些乡兵高了十万八千里。
他马上明白过来,侯玄演这是要克服这些人的恐惧,让他们敢于拿起刀,跟敌人厮杀。
虽说龚老三也是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主,但是他长舒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只见他抬起脚,一脚踹在小胖子屁股上,将他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