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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言溪从飞机脱离地面的那刻开始就一直微微发抖。
“冷?冷的话我帮你要条毯子。”
“谢谢主人,我只是有点害怕,”桃言溪瞥了下窗外的浓云,迅速将视线收回来,“好高哦,都在云里面了。”
“第一次坐飞机?”黎征摸了摸桃言溪的头。
“嗯……”桃言溪歪着身子往黎征怀里缩,腰上的安全带把他挡了回去,他拿着锁扣看了又看,不会解,只好作罢。
“以前和大学室友收养过宿舍外的一只小流浪狗,每次给这只小狗洗完澡,把它放在凳子上吹毛,它就像你这样抖个不停。”
桃言溪望向黎征温柔的笑眼,慢慢地想了想:“喔,原来我像小流浪狗呀……”
“嗯,是挺像的,”黎征抬手环住桃言溪,捏捏他的脸,又揉了两下:“别怕,飞机相对而言算安全的了。”
桃言溪抓了下耳垂:“但是耳朵里像塞了团棉花一样,都听不清主人在说什么。”
黎征帮桃言溪要了杯水,捏着他的鼻尖让他喝了几口:“耳朵好些了吗?”
“好些了……胸口闷闷的,”桃言溪捂着胸前的牛角扣,貌似虚弱地倚在黎征右肩上,眨眼看看他,有点可怜,“就是这里。”
黎征笑着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帮桃言溪摸啊摸,摸了上百下。
“现在还闷吗?”
“不闷了,就是屁股还有点痛,肚子也有点饿。”
桃言溪说着自觉地把黎征的手放到了腰上,黎征早就识破了他的小花招,拍了拍桃言溪的脑袋,示意他靠向自己。
“你不在里面放东西,屁股就不会痛……”
“可是主人明明也带了跳蛋,不然怎么会多了一颗嘛,”桃言溪委屈地撇撇嘴,忽然睁大了眼睛,“难道它是主人给自己玩的?”
黎征正好在喝桃言溪剩下的水,“噗”的一下差点没喷出来:“我简直服了你的脑洞!”
桃言溪下了飞机比在飞机上还要紧张,刚踏上A市的地面,说话就开始句句结巴了。
“主人的爸,爸爸叫什么,主人的爸爸贵姓呀?我该怎么称呼爸爸?哦不,称呼他?”
“姓黎,跟我一个姓,”黎征发现前排的司机在偷笑,“你别这么夸张,我一会儿怎么叫你就怎么叫。”
“哦,哦……”
桃言溪一路上把黎征给他买的手机摸出来无数回,照照头发,照照脸,大衣脱了,毛衣领子至少整理了五遍,问他干嘛,他说怕自己太邋遢,给黎征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跟你讲,那你就当去找一个八竿子跟你打不着的老头串门,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我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要有压力,嗯?”
“我,我,”桃言溪深吸一口气,黎征这话就像给他吃了定心丸,“我听主人的,把他当成老头!”
下车,黎征拖着大行李箱走前面,桃言溪背着书包跟后面,联排别墅的第四户,已有一男一女守在了门口。
黎秉宏看到儿子后面跟了个身穿墨绿色牛角扣大衣的身影,那叫个高兴,张着嘴对现任老婆一顿吧啦。
“这小姑娘真标志,得有一米七吧?长得像个明星,就是皮肤不太白,据说现在流行晒日光浴?这么年轻,是不是学生妹哦?留学生?学表演的?”
行李拖到门口,黎征把桃言溪的书包取下来,老两口张开双臂迎上去,桃言溪一下躲到了黎征的背后。
黎征:“老黎,陈阿姨。”
黎征将桃言溪从身后捞了出来,桃言溪涨红了脸,飞快看了下黎秉宏,再飞快看了下陈阿姨。
“黎老头,陈阿姨。”
黎老头?黎征差点没笑出声,他拉住一下子懵掉的桃言溪,迫不及待要看黎秉宏有什么精彩反应。
不料黎秉宏两手一拍,上去挤开黎征,对桃言溪伸出了右手:“叫得好!五十八了,该服老啦!”
桃言溪疑惑又害怕地看向黎征,黎征点点头,桃言溪才握住了黎秉宏的手:“您、您好。”
“多少岁啦?上学还是念书?家是哪里的?”
“上,上学和念书不是一个意思吗……”
“啊对,你看我这脑袋不中用了,”黎秉宏爽朗地笑了几声,“几岁了?是在上班还是在工作?”
“上班和工作也是一个意思呀……”
桃言溪嘀咕着瞄向一旁的黎征,黎征抓走了桃言溪的手:“十九岁,是我的助手,别老拉着人家。”
“哈哈哈,小年轻,真好!”黎秉宏激动地搓着手,“我们家黎征很规矩的,从不带妹妹回家,你是第一个,对了,你是在校学生还是寒假出来实习?”
桃言溪:?
黎征:……
无语的黎征拉走了茫然的桃言溪,这场鬼打墙式的欢迎仪式以黎秉宏在凌乱的冷风中大笑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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